第二日,沈清辞揉着酸痛的腰肢醒来。
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穿的人模狗样在一旁的案几上办公了。
听到动静,盛庭烨抬眼看了过来。
还没等沈清辞兴师问罪,他已经十分诚恳的站起身来,给沈清辞倒了一杯热水,并感激道:“昨夜有劳夫人替我解毒了。”
“否则的话,光是瞧着这些密报,我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只是辛苦了夫人。”
这哪里是辛苦,这分明是差点儿要了沈清辞半条老命。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身上的蛊毒确实不是三五天就清除的,看在盛庭烨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沈清辞这口气只得咽了下去。
更何况盛庭烨主动说起了秦朝。
“药起了作用,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醒来,夫人放心。”
看着他这么上道的模样,沈清辞最后一丝恼意也荡然无存了。
只是想到他昨晚那般模样,她忍不住教训道:“下次你能不能……能不能……节制点……也不害臊……”
她红着脸,支吾半天将那话勉强说出口。
也不知道盛庭烨到底听进去了没,他眉眼带笑,十分好说话道:“好好好,都依夫人的。”
“腰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说话间,盛庭烨已经一手扶住了沈清辞的肩膀,一手去揉沈清辞的腰。
一开始还好好的。
可揉着揉着,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就连手也开始……
反应过来的沈清辞怒道:“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抬手要去拽盛庭烨的耳朵,盛庭烨顺势搂着她的腰就着床榻一滚,两人笑着闹做了一团。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盛庭烨应下后,郑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主子,秦小将军醒了。”
沈清辞和盛庭烨对视了一眼立即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两人迅速收拾妥当,等赶过去的时候,郑陆这边已经给秦朝喂了一些水。
他身上的肿胀未消退,浑身依然又僵又硬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若不是那双眼珠子还能转动,根本看不出他这人是死是活。
见沈清辞和盛庭烨过来,郑陆连忙让开了身子。
“宁……宁王……王殿下……”
约莫舌头都是肿的,他说出口的话不但结巴,还模糊的很。
盛庭烨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刚醒,尽量少说话,我问你答。”
秦朝眨了眨眼睛。
盛庭烨敛眸道:“我查过了,在秦将军出事之前,姚家曾派人来找过秦将军,他们要做什么?”
说起这个,秦朝突然激动了起来。
可是他越是激动,就越说不出话来。
盛庭烨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清冷道:“想拉拢秦将军?扶持端王?”
秦朝用力眨了眨眼。
盛庭烨继续:“可秦将军不为所动,哪怕姚家三公子已经与你妹妹的婚事定下了,秦将军也不愿意参与到党派之争中?”
秦朝还是眨眼,而且这次更用力了些。
“是姚家所为?”
这一次,秦朝不仅红了眼睛,就连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再问下去,恐怕他的精神根本撑不住。
盛庭烨准备起身,却听的秦朝突然含糊道:“阿……阿鸢……救阿鸢……”
“在哪儿?”
“她这两日……回……回来来……”
沈清辞听明白了,随父亲回乡探亲的徐鸢这两日回来,秦朝怕她发生意外。
对方既然在追杀秦朝,必然会从他在意的人身上下手。
说完那句话,秦朝竟再撑不住,又昏死了过去。
盛庭烨吩咐了下去。
沈清辞担忧不已,但她知道盛庭烨不会拿秦朝的性命开玩笑,这次她没多问。
盛庭烨反倒是耐心的给她解释了起来。
“他身子太虚,再加上余毒未清,郁结于心,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只要没有性命之忧,沈清辞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盛庭烨提笔在一旁写方子,沈清辞跟了过去。
“夫君打算怎么做?”
秦朝是重要的人证,即使绊倒家大业大的姚家也许不太可能,但却能洗清楚国的嫌疑,化解两国之间的矛盾。
从昨日进城之后,沈清辞甚至都不用打听,只在路过的街头巷尾听上一耳朵,都能感受到民愤。
秦大将军对京中的百姓和权贵或许或许只是一个称号,但对边境的百姓来说,是庇护他们的神明。
如今所有人都在传,楚国不仅设计杀害了秦大将军,甚至贼心不死还要有大动作。
这些年已经缓和了不少的边境纠纷和矛盾,瞬间又被重新提了起来。
人人惶恐不安,民怨四起。
若不及时查清真相,还楚国一个清白,后果不堪设想!
可秦朝现在这般模样,又能做些什么?
姚家人既然敢这样做,在秦家军中一定还有后手,这南津关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们的内应。
敌在暗处,不能轻举妄动。
可若带他回京,且不说他现在的身体受不受得了,姚家人会算不到他会千方百计回京陈情?
不说别的,这一路上的追杀和颠簸,他这身体状态都受不了。
就先留在南津关养伤?
可这里又太过危险。
沈清辞倒是想到个好地方,不过还需得问过盛庭烨的意思。
她只一个眼神,就叫盛庭烨猜到了。
“送出南津关?”
盛庭烨点头,赞许道:“不错,是个好办法。”
撇开沈清辞这层特殊的关系不说,就算是楚国为了洗掉被泼上的脏水,也得保护好秦朝。
而且,秦朝这些年在边境两国百姓当中口碑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