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转头看向沈清辞:“月儿是被我惯坏了,心直口快,一向没什么城府,说话又容易伤人,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沈清辞搁下了茶盏,摆了摆手道:“怎会,孙姑娘说的没错。”
余氏和孙知月都转头看向她。
沈清辞咬了咬唇,面露为难,但最后一咬牙道:“实不相瞒,我和夫君前几日路过云州的时候,遇过山匪,我夫君不敌那山匪,身受重伤。”
“那些人还要强掳了我去,后被我夫君一路追杀至此,才将我救下。”
要跟这些人长时间打交道,盛庭烨身上的伤就很难瞒住。
而且,既然他们凭着盛庭烨的模样,要他有用,至少目前不会伤及他性命。
所以,主动将他重伤的事情暴露出来,不但会让他们放松警惕,还会叫他们越发顾及几分,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害死”了。
再有,受王宝琴被人放倒一事的提醒,沈清辞哪里会想不到那码头上至少也有大半是孙家的产业。
所以,那天盛庭烨带着人从顾秋离手上救下她的事情,定然瞒不住。
即使暗卫当时清场了,旁观的人都被远远的撵了出去听不到当时他们说的话,但却知道有这么回事,认得盛庭烨和沈清辞的模样。
所以,与其被他们查到他们头上,还不如从沈清辞的口中带出来,这些都是她之前已经同盛庭烨商量过的。
果然,话音才落,就见孙知月惊讶道:“原来那天在码头上闹出那么大动静的是你们。”
余氏笑了笑,“怎么回事?”
孙知月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二哥说起过,码头上突然来了一群人,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等周大人带着人过来,早就散场了,甚至连血迹都没留下,大哥这几日还在查这件事呢。”
沈清辞有些庆幸,得亏她主动说了,若叫孙家查出来,反倒容易怀疑他们别有用心。
至于身份,林煜是林家于青阳一带的旁支,虽不是嫡系,但同京中关系密切。
她和盛庭烨身边带着护卫,而且又有码头上那一幕在先,自是不能用普通人的身份,用林煜这个身份正好。
孙家若真想做点什么,多少也会忌惮一些。
而且,这个身份盛庭烨在云州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不怕人去一路顺过去查。
余氏拍了拍胸口,看着沈清辞,怅然道:“原来是这样,得亏你们没事,那些山匪也太猖獗了些。”
“好早之前我就曾听过云州一带山匪横行,没想到,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了。”
听她的语气,显然对云州张家的事情并不知情。
不过想来也是,对张家来说,那等机密又怎敢往外宣扬,更何况,这淼川算起来还是王家旁系的地盘。
沈清辞心有余悸道:“是啊,还好我们福大命大。”
“只是,我夫君受伤不轻,暂时不宜舟车劳顿,需得在淼川将养些时间。”
一听这话,余氏连忙开口:“那是自然,身子要紧,我们家别的不说,住的地方是不缺的,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安心住下来。”
还没等沈清辞开口,孙知月已经朝身后的丫鬟摆了摆手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叫人下去收拾。”
沈清辞还要故意推辞一番,却在这时候有女眷过来找余氏说话,孙知月也不管沈清辞乐意不乐意,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清辞的胳膊,将她往外带。
“走吧,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余氏在后面叮嘱:“疯丫头,你别乍乍乎乎吓到了人家。”
孙知月嘴上应着,可等牵着沈清辞走出了花园,才绕过拐角,她就变了脸色。
她瞪了沈清辞一眼,随便指了一个丫鬟:“翠喜,你跟她过去就行了,我还有话要找二哥说去。”
对沈清辞,她再没半点儿刚刚在余氏面前的客气。
说完,她看都没看沈清辞一眼转身就走。
沈清辞之前在江边也见过她娇纵无礼的一面的,所以并不意外。
“姑娘,请吧。”
沈清辞随了那个叫翠喜的丫鬟继续往前走,穿过了一道院墙,在路过一处假山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两道奇怪的声音。
一对男女。
两人的声音里似痛苦,似欢\/愉……
即使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但沈清辞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假山后头是个什么情况。
这两人倒是大胆!
沈清辞心中惊讶,但脚下的步子未停,瞧见引路的翠喜显然也很是意外而且还没回过神来,沈清辞拽了她一把。
只想她赶紧带着自己离开这里。
毕竟她初到孙家,要查的东西还没查到呢,可不能被卷进孙家后宅这些腌臜事里。
回过神来的翠喜反应倒是也快,她忙低下头去加快了步子带着沈清辞顺着廊檐往前走。
两人动作虽快,但都心照不宣的放轻了步子,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被假山后的人察觉。
眼看着月牙拱门就在前面,可那淫\/荡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呼,假山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已经走出好远的沈清辞和翠喜下意识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要硬着头皮快步穿过月牙拱门。
这时候,却听到一声低沉沙哑的呵斥:“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