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修看着和平时没有区别的医生，点了点头。

“虽然说这是一个极为严肃的话题，但我毕竟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必须狠下来心肠，好好地和你谈一下这件事情。玛修·基列莱特，你的生命活动很快就会迎来极限。

毕竟，你刚刚之所以倒下，就是这种征兆的体现。你的未来就像人类的未来一样，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哪怕是号称万能许愿机的圣杯。”

罗曼说着说着不禁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

玛修点了点头。

“你很快就会死去，无关你的意志，因为你就是这样被设计出来的，不甘心吗？还是会悲伤？难道不觉得空虚吗？”

罗曼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玛修说话。

“这...”

玛修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太不像话了，这不是对迦勒底的研究，而是对全部人类的评价。明明所有的生命都会死亡，可结局被注定的生命却偏偏有成长的机能。

既然这样，干脆无论躯体还是精神都不成长，从头到尾维持相同状态，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什么悲伤和痛苦，万物都能够平等，一开始便会有意义。

但是啊...这颗星球上面的生命全都是徒劳，都像是为了死亡而成长一样，根本就毫无意义，时间的积累只会徒增留恋。这颗行星对生命环境的设定根本就错了。

现在的你不这么认为吗？玛修？人类创造的生命啊，或者说不成器的人类模仿神明的行为制造出来的更为不成器的生命啊。

现在的你有憎恨的权利，更有否定的义务，人类史毫无价值，这不过是持续着无意义生命的人类所留下来的残骸，只不过这样的残骸碰巧看起来似乎有意义。

如果这样的你觉得为这样的人类而战十分痛苦的话，就别继续了。”

罗曼用着温柔、慈爱的语气说着玛修完全无法认同的内容。这仿佛引诱人跌入深渊的甜美声音。

“好了，你不是罗曼医生吧。虽然罗曼医生也十分悲观，很容易垂头丧气、自我否定，但是他不会否定人类，否定努力的人，而你，只是一个与他十分相似却截然相反的人。你，到底是谁！”

玛修严肃的看着眼前之人，使得对方也严肃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眼睛也变成了猩红色，面容变得极度可怕，使得玛修顿时被惊醒了过来。

“呼...呼...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吗？”

从床上坐起来的玛修看了看周围一切正常的环境，喘着气喃喃道。

...

“嗤...”

达芬奇悄悄地打开了房间的一道门缝，并且通过魔术消除了产生的声音以及光线的变化。

房间里面仍然一片漆黑，罗曼蜷缩在床上，把头埋在双膝里面，他身边电脑屏幕上面的光是房间里面的唯一光源。

“哎...”

达芬奇有些心疼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悄悄地把门关上并且离开了。

“抱歉，承受着巨大压力的罗曼啊，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很辛苦、很难受，但是这样的路只有你才能够走。

迦勒底所有人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事情就是...为你铺...那样的路，哪怕是被称为万能之人的我...能够做的也十分有限。”

达芬奇在内心默默地想道，随后返回中央管制室替罗曼处理剩下来的工作。

第五特异点修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