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已过了一半,东北农村犹如被一张巨大的绿幕覆盖着,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喜鹊,拖着大尾巴,在天空划过,经过你的头顶时,留下哈哈哈的笑声,嗓门大的像一个彪悍的村妇。
一个晴朗的午后,巩义牵着红玉走在前面,吴冰和小马驹跟在后面。
他们正在巩家自己的马场里遛马。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到马场。
巩家除了拥有吴家村四分之一的耕地以外,还经营村里最大的马场。
一匹健壮的少年马,在当年是十分昂贵的,相当于现代的中档价位的私家车。而大家对于马的消费,是刚需。运输、农业都少不了它。
但凡条件说得过去的,家里必备一匹马。条件稍差的,也要买个二手的老马或病弱马。
巩家现有三十匹马,从幼年马驹到中年壮马。母马几乎年年都可以生,不断繁衍,生生不息。
巩老爷年事已高,马场早就交给巩少爷打理。巩少爷自己很上心,也有些经营天份。他在村长老丈人的一路护佑下,马场开的红红火火。
来买马的人,除了百姓人家、还有衙门官府,既有中国人,也有洋人,甚至连胡子(东北土匪都是他的主顾。
他们看到,巩家的马场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有栅栏围着。
巩义的心情起伏,这就是他的前身巩少爷的主场,是巩少爷奋斗的一片天地。
马场西侧就是马厩,家里的马厩只能放三四匹马,而这里的马厩可以同时养四十匹马。
北侧盖有一排房屋,分割出五间,中间是堂屋,左右两侧分别为卧室。老爷、太太和少爷、少奶奶各一间。两间把边的房子比正房矮小了一圈,像人的耳朵一样,所以称为耳房。一间为厨房、一间做厕所。
他们不来住的时候,兼做客房,用来招待前来买马的外乡人,自家主顾赶马路过也可以在此歇脚住宿。
这排房子,因为只是用于休憩、度假和招待所用,比巩家大院相比要简易一些,但也还干净舒适。
这排房子对面的南侧,还有一个单独的房子,比北侧正房要矮一些,里面有三间,住的是看马场的一家人。
这家男人是巩老爷的二大爷的三姨太太的二儿子,在二大爷的二十个孩子中排行老六,按辈分巩少爷应该管他叫六叔。
巩老爷的二大爷,生了二十个孩子。正房生了一个儿子,姨太太们生了三个儿子,生的十六个闺女全嫁了出去。
十年前,二大爷归西。二大爷的四个儿子就分了家。正房和嫡生儿子继承了全部房产、全部土地和大部分家佣。
三个庶出儿子共分得了3块现大洋、三头老驴、若干粮食,各自屋内的家具用品和部分农耕用具,此外,他们还带走了自己的贴身家佣。
当年六叔28岁,已经娶妻生子。失去家园的六叔,携家带口来求巩老爷。巩老爷念及血脉亲情,收留了他们一家,安排他们照料马场,每月还有薪水可拿。因此,六叔守护马场可谓尽职尽责。
今天,老爷、太太也来到了马场,他们在正房门前的凉亭里乘凉。他们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逗弄着六叔的小儿子,还不到一岁的进宝。
“老爷,你看进宝,胖嘟嘟的多可爱。”太太摸着进宝的脸蛋。
“来,让爷爷抱抱。”老爷抱起了进宝,把进宝的小手放进自己的嘴里假装咬一下,逗得进宝嘎嘎笑个不停,孩子清脆的笑声传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