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凛的婚事一直是樱木老爹,还有樱木她妈妈两人心病。
这个年代的日本人很传统,尤其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很多女孩子不大都嫁人,然后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一辈子都不工作。
樱木老爹的意思也很简单,女儿最终还是要嫁人,与其晚些不如早点,所以他以前也忙着给女儿张罗过婚事,只是樱木凛表面柔弱,实则骨子里脾气执拗,老爹根本就拗不过她,最后才同意她上完大学去报考警察,心想女孩子家吃不了苦,很快就会回心转意。
事实也正如老爹“猜测”那样,樱木凛在做了女警不久,虽然晋级精英行列,还去美国深造,可是很快就回信说她辞职了。
老爹接到信后,又是开心又是担忧。
开心女儿总算“迷途知返”,知道做警察不容易,太累,太辛苦,现在辞职正合他心意。
担忧的是女儿都这么大了,之前有份工作找对象也更容易一些,现在没了工作,那就更要加快速度给她安排好未来。
只是让老爹没想到的是,作为樱木凛亲伯父的自家人,竟然介绍一个人渣过来。
那个粮油小开他是知道的,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在外面花天酒地,还祸害不少女孩子,有的搞怀孕还不认账,都被人追到家里讨债。
樱木老爹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伯父那边却不依不饶,又是嘲笑他们家穷,又是讥笑他们丢了樱木家族的脸。
樱木凛的母亲在旁边帮女儿说了几句话,更被讥讽为“有其母必有其女”,现在连警察都做不成,还挑三拣四,简直丢人现眼。
樱木凛母亲性格懦弱,闻言就哭红了眼,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忍着。
现在女儿突然带男朋友回家,并且这個男孩子看起来还很帅气,很优秀,这不禁让樱木凛母亲有了底气,就大声宣告自家女儿带人回来。
樱木老爹此刻也兴奋起来,想起女儿之前给他透露,这个男孩子好像很有点水平,具体干什么的不知道,只知道人很不错。
甚至樱木凛都没告诉他们,杜永孝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
最主要的,杜永孝托樱木凛带给他们的见面礼可都是名贵东西,不说那些中式茶具,就说那套送给樱木凛母亲的和服和那套手工银饰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尤其那套银饰,据说是全日本最有名的银器大师高桥吾郎的杰作。
高桥吾郎现在日本那可是声名鹊起。
1939年出生于东京。在高中的时候,从驻日美军那里习得皮革雕刻的技术并自学,27岁时在东京青山开了一间小店。喜欢印地安与美国文化的他,喜欢皮革制品,喜欢制作银饰,后来又到了美国某个印地安部落生活了多年。
在那里,高桥吾郎有了属于自己的印地安名字,成为了该部落的勇士,并学会了该部落特有的饰品制作方式。回到日本后,高桥吾郎将原来青山的店铺搬到了现在的原宿。后来在东京开始了goro's品牌产品的制作。
在他店铺内,所有产品坚持全部手工,以正统印地安饰品的制作方法,揉合自己独特的设计,使得goro's的产品对潮流人士充满了无限的吸引力,加上偶像明星以及潮流大佬的一致推崇,被喻为日本时尚界的不死神话。
高桥也是个艺术家气质浓厚的怪老头,虽然每天有许多客人排队要进入店内选购,但是他的店是不准某些客人进入的,例如带着耳机听音乐的、嚼口香糖的、边等边说笑的.等等。
另外就是他不会把好的作品拿出来,给他觉得不懂得欣赏的人看。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他所烧制的管珠,也是以颗来计价,通常一串下来,加上随便来支银羽,价格一共可以买台摩托车。
假如身在日本,手头上刚好有两支,又极需现金周转,你可以找间日本潮流店家,不夸张,立刻变现金,收购不只保值还有增值空间。
杜永孝送给樱木凛母亲的这套银饰就是高桥吾郎亲自手工制作的鎏金大鹰,还有几根银羽。
这套银饰漂亮精美,就算不懂艺术的人看到也会叹为观止。
樱木凛母亲一边大喊,一边招呼杜永孝进屋。
樱木凛家从外面看虽然有些破旧,里面却显得很是整洁干净,米黄色的榻榻米,老式茶台,席地而坐的案桌,另外就是摆放着的松石盆景,以及木质墙壁上悬挂着的简单浮世绘。
用一句话形容,穷,但很有品味。
此刻,老爹和伯父,伯母三人跪坐在矮案前,正吵的不可开交。
他们旁边放着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却是松下1970年生产的老牌子。
电视上正在播报新闻,可惜,大家正在争吵,都没时间去看具体播报的内容是什么。
此时——
听到女儿男朋友过来,老爹立马有了底气,腾地起身,欢迎杜永孝道:“快些请进!招待不周,还请原谅!”
杜永孝不敢托大,朝着老爹鞠躬问好:“你好,我叫杜永孝,请多多指教!”
老爹打量杜永孝一眼,见小伙长得超级帅气,跟大明星似的,心里就十分高兴:“杜永孝?这个名字很像中国人呀!”
杜永孝笑道:“没错,我就是中国人,我来自香港!”
“啊,香港?”老爹猛地省起对方竟然不是日本人,那岂不是说以后女儿很可能要远嫁?
想到这里,老爹可就黑了脸,但在哥哥和大嫂面前,也不好发作,说出去可不更被他们笑话?
樱木凛的大伯父和大伯母见到杜永孝进来,他们依旧跪坐在桌子旁,连半点站起来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乜斜眼打量着杜永孝,本来他俩盘算得挺好,将樱木凛和粮油社长家这桩婚事说成,那他们自己就能捞到很多好处,尤其对方承诺,主要这次婚事成功,对方就会腾出一家位于大阪街头的店面交给他们经营,让他们也尝尝当社长的滋味。
谁知道正说话呢,侄女倒把对象领进了家,于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看杜永孝可就分外的不顺眼。
尤其听到杜永孝说自己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两人就更加鄙夷,这个年代的中国人就是穷的意思,就算是香港来的又怎样?搞不好还是穷鬼一个。
不管什么地方的人,女人都是嘴碎,也最刁。
樱木凛伯母此时撇撇嘴,冲杜永孝讥嘲道:“哎呦,我还以为是哪里人呢,原来是香港来的中国人!听说现在还有很多中国人吃不饱肚子,你大老远跑来日本做什么?找工作?还是想要留在这里,故意当倒插门女婿,以便获取居住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