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镇民也只是吓唬他,并未真正动手。
弗莱迪·帕维特如释重负,他召来宁安:“你长的比较有亲和力,我想请你去镇上和居民聊聊。”
宁安一头乌黑飘逸的中发,“姣好”的五官,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多了几分飒气。
他点点头:“没问题,我先去试探试探。”
时维9月,秋高气爽。
已经晴了好多天,但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降雨量高,老天说翻脸就会翻脸。
空气中隐隐弥漫暴风雨来临前的水汽。
宁安与库尔德克斯的镇民攀谈。
“伙计,冒昧的问一句,你是男人对吧?”
宁安眼皮跳了跳,很想掏枪崩了这个贱兮兮的男人。
“是的。”他按捺住怒意。“伱对顶点武器工厂怎么看?”
那人耸耸肩:“我没什么意见,因为我还没失业。”
“啊?”宁安有点懵逼,觉得驴唇不对马嘴:“这和失业有什么关系?”
那人翻了个白眼:“你难道还不明白?哦,忘记了,你是牛仔,你暂时也没失业。你知道很多人都失业了吗?顶点武器工厂的建设,竟然没有雇佣一个当地的人手,你觉得他们会高兴吗?”
宁安觉得抓住了重点,连忙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他自己却不抽,没这个习惯。
这烟是他刻意准备的,因为他总是见赵传薪用递烟的方式社交。
那人接了烟,放鼻子下嗅嗅,忍不住点着,惬意的吞云吐雾,果然来了谈兴:“从去年旧金山大地震开始,很多人开始失业。
咱们镇上的人,觉得顶点武器工厂,不会雇佣当地人,还破坏环境,当然不乐意。
要知道,帕特南湖可是库尔德克斯的一颗璀璨明珠。
就算毁了这颗明珠,至少要让大家吃饱饭才行,你说对吧?”
宁安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而那人也只知道失业率在增加而已。
从1894年到194年,美国在工业化道路上高歌猛进,甚至已经取代了英国的地位。
这段时间,金融家们积极撮合,恣意挥洒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和他们手里钞票的魅力,将美国18多家企业,整合到8多家。
这个数字是惊人的,背后不知道多少大公司通过在经济困难时期收购较弱的竞争对手而发展壮大。
十年间,美国金融机构的总资产从91亿美元增长到21亿美元。
而在去年赵传薪捞了一笔的旧金山地震引发的经济危机中,当时旧金山的总损失为35亿到5亿美元,占美国196年国民生产总值的12%。
本来从194年,货币供给就已经在走向紧缩,去年的旧金山地震引发的大规模资金需求,更加剧了这一趋势。
资产价格缓缓的小幅下降。
从196年9月到197年2月底,美国全部上市公司的股票指数下跌了77%。
货币供给紧缩的这个过程中,看似物价下跌了,好像对百姓有利。
可实际上,商品价格下降,也使得企业降低成本并减少生产,导致失业率上升。
一切都是润物细无声中悄然改变。
赵传薪要不是熟知几次经济危机的历史,他肯定也是感受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的,更别提宁安和普通百姓了。
男人叹口气,惆怅道:“华尔街那些狗屁的银行家在报纸上声称最近金融市场在回暖,可失业的人,一点都没减少。可见,这群狗娘养的就是在胡说八道。”
宁安不知道,这男人说的现象,和赵传薪手下的托马斯··劳森有直接的关系。
宁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回去给弗莱迪·帕维特回复。
弗莱迪·帕维特拍拍脱发日益严重的脑门:“什么狗屁的环境污染,原来如此!是我考虑不周,以为镇长欣然同意,也代表镇民的想法。既然找到症结所在,那就好解决了!”
增加当地就业岗位就是了。
……
再说赵传薪。
他吃完早饭,骑着米山向纽约市赶去。
他身边还跟着马库斯·恩克鲁玛,骑着一匹健壮的黑色的摩根马。
赵传薪甚至能从这匹马脸上看到一丝抱怨。
太特么重了。
倒是米山,弹力靴给予的加成,就好像一个人蹬助力车,上坡开心下坡愉快。
普通马日行15公里,米山能翻两番。
进入城区后,骑马的马库斯·恩克鲁玛变得扎眼,明晃晃的好像黑色的灯泡。
作为亚裔的赵传薪只能屈居第二。
赵传薪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觉得手痒难耐,怀念起当初血流成河的场面。
直到抵达布鲁克林地区,不怀好意的目光转换为诧异的脸色。
这里居住的多半是社会底层的有色人种,黑人占了八成。
处于海洋性气候带的纽约,九月份的气温并不固定。
今天就很凉爽。
马库斯·恩克鲁玛合身而整洁的工装,胯下神骏的大马,在他的同类中算得上光鲜、出类拔萃。
赵传薪拿出一张纸,看看上面的地址,比照街道和门牌号后,来到一个人家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在此时为数不多的黑人胖女人,警惕而狐疑的打量赵传薪和牵马的马库斯·恩克鲁玛。
她语气不善:“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