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被识破真身,赵传薪需要敲打一下这位镇国将军。
否则下了火车后,他去告一状,赵传薪虽然不怕,可也会有许多麻烦。
“那不会。”爱新觉罗·载涛保证,但他不信赵传薪这样胆大包天的性格,会因为害怕通缉而远走高飞:“如果那一天到来,我希望赵队长能考虑今日我的提议。”
爱新觉罗·载涛为什么敢大包大揽?
因为他是光绪同父异母的兄弟,溥仪是他的侄子。
明白人都能看清楚,未来这位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后来溥仪想要当汉奸,爱新觉罗·载涛遂与溥仪决裂。
直到后来溥仪入狱,他才去探望溥仪,勉强重修于好。
旗人也是人,也分优劣,道德上也有高下之分。
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赵传薪不太了解爱新觉罗·载涛,他无所谓道:“到时候你们也给我封个王,或者什么镇国将军之类的,我就答应你。”
“啊这……”
这就不是他能做主的,想来即便慈禧死了,朝中那些人也决计不会同意。
赵传薪不屑的撇撇嘴,连个王都不给封,你道老子是随便打发的吗?
他转头,看见宁安正无师自通的用花式手缝双色交替针法,给夹克衣袖的肘部加固。
“擦,你是要文艺复兴吗?搞的这么花里胡哨?”
宁安委屈道:“这里如果一体嵌入皮革,手臂肯定会行动不便。先生你要不留死角,我认为分割开一块叠加起来是最好的方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继续吧。”赵传薪又补充了一句:“缝不好,看我不抽你。”
宁安:“……”
这是个细致活,工程量不小。
直到下了火车,也仅仅完成一部分,裤子更是还没动工呢。
爱新觉罗·载涛在火车站向赵传薪拱手:“赵队长,后会有期。”
赵传薪摆摆手:“记得,不要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不然有你好看。”
“尽管放心!”
爱新觉罗·载涛走远,
被扇一巴掌的随从问:“贝勒爷,那人究竟是谁?你屈尊与他攀谈,他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呵呵,我打你,是为了你好。跟我去关外,难道你没听说过战神赵传薪的大名么?炮轰紫禁城那位,你仔细想想。”
随从我了个大槽,他脸色一白:“是他?他,他不会记恨我吧?”
“放心,事情过去了。我相信他不会放在心上,这人一般有什么仇隙,当场就报了,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
等载涛离开,苗翠花说:“这人其实人品不坏,挺有气度的。”
赵传薪不置可否。
京奉铁路一直通到天津卫东站。
这里是李叔同的地盘,他要带着宁安出去雇黄包车。
他们两人一辆,苗翠花自己一辆,赵传薪骑马。
外面就是海河。
四人去了英租界、维多利亚道的利顺德大饭店。
进入后,宁安和苗翠花看的眼睛发直。
彬彬有礼的侍应,咯咯作响的木地板和花样繁复的地毯,头顶富丽堂皇的吊灯,一切都那么新鲜。
就算是家境殷实的李叔同,都没来过这里住宿,虽然这算是天津卫的地标建筑。
但是对利顺德的历史,他却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给苗翠花和宁安介绍说:“这座大饭店在同治二年建成,是一个叫约翰·殷森德的英国传教士,花了6两银子租地而建。租期是99年,每年每亩交纳租金15铜元,至今未变。这里一直是天津卫档次最高,最豪华的饭店。光绪五年,李鸿章在此宴请当时美国总统格兰特。在光绪七年,李鸿章在这里宴请了夏威夷国王卡拉卡瓦一世……”
接待他们的侍应听了,不禁啧啧称奇:“这位先生,对利顺德大饭店知之甚详,甚至比我了解的还要全面。”
他说了一句,在赵传薪面前找了一波存在感。
赵传薪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当即掏出小费,交到侍应手里:“这是小费,还请拿好。”
侍应觉得手心分量略轻,低头一看,是两枚gd省造的光绪元宝铜元。
他哭笑不得,这怕是今天收到了最寒碜的小费了。
正好,旁边有一对洋人夫妇也是他接待的,那洋人给了他两角小洋,高下立判。
赵传薪看了一眼那洋人,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也就不再多想。
他又一本正经地对苗翠花和宁安说:“今天也就是带着你们,为了让你们见见世面,才会来这宰冤大头的饭店。否则,我绝对不会花这冤枉钱。咱们就住一晚,明天就赶紧走,真是心疼死。”
李叔同当过许多年的体面人,这种想法就算有,也不该说出来的,尤其当着侍应的面,不由得面红耳赤,觉得丢人。
赵传薪瞪了侍应一眼:“小费都拿了,还不赶紧帮忙提行李?”
其实行李不多,就两个提箱,其余都在赵传薪的秘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