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和李相卨吃惊的看着赵传薪,想不到他大庭广众的竟然就敢提出要睡王妃的话。
在他们看来,这铁定是想睡王妃了,实锤了。
锅岛伊都子则震惊加不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她觉得安全的距离。
赵传薪打了个哈哈:“那个,你们其实都误会了,只是睡觉而已,不会有别的事。”
李熙反应最快,他赶忙道:“对,对,只是睡觉。”
老小子巴不得赵传薪给日本人戴绿帽。
同时,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将此事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宣扬出去。
水搅的越浑越好。
最好让日本人自顾不暇,便空不出手来收拾他了。
李相卨用余光瞥见了李熙的表情,大致猜出他心中所想,也跟着帮腔:“对啊,在下也从不和男人一起睡觉的,这很正常。”
锅岛伊都子懵逼。
三个人口风一致,将她逼到了墙角。
“这……”
赵传薪一把拉住她:“什么这那的,也不看看都几点了,难道你不困吗?”
说着,他打了个可以吞天的哈欠。
锅岛伊都子被赵传薪强行拉着,不由自主跟着前往静观轩。
静观轩是中西合璧的建筑,像个凉亭,飞檐倒角下,还有西方建筑式样的古罗马风格人造廊柱。
柱子上,刻着韩国传统的纹饰。
据说这是俄国的设计师设计的。
可以说它中西合璧,也可以说不伦不类。
顺台阶拾级而上,这里夜晚四面开灯,将静观轩照的明晃晃的。
赵传薪见了也有些诧异,棒子皇帝真会玩,这种小资格调放后世开个咖啡馆,装修风格怕是几十年都不会落伍过时。
静观轩的东南西三侧,设有阳台,是开放的。
里面放置了整齐排列的桌椅,帷幔帘帐隔开不同区域。李熙常在此设宴招待客人,也偶尔会独自一人喝着咖啡观景。
上了静观轩,向下俯瞰,能总览整个宫殿。
李熙派的是一个他信任的太监,就是此前被赵传薪绑了的那位,来给二人带路指引。
小太监低眉顺眼道:“赵先生,这里就是了。北边有个小屋,且只有那么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我带二位进去。”
小屋不大,果然只有一张床。
小太监将人带到,将抱来的崭新的薄被褥铺盖上,急吼吼的说:“那么,赵先生,我就先离开了,还要回去伺候皇上起居。”
赵传薪摆摆手:“滚吧。”
小太监不敢恼,麻溜的跑了。
锅岛伊都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惊恐的盯着赵传薪看。
赵传薪道:“姐姐,你想啥呢?我赵传薪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么?咱们就只是休息而已,快睡吧。”
说着,就将锅岛伊都子推到床上。
锅岛伊都子纠结的将头发散开,如瀑的发丝垂落。
赵传薪觉得,她这样自然披散的头发比之前那样精心扎起来更好看。
锅岛伊都子脱鞋,上了床的最内侧,也没脱衣服,紧紧缱绻在里面连被子都没盖。
赵传薪不管那么多,三两下将自己衣服脱个干净,只留下平角裤,一头钻进被窝里。
锅岛伊都子:“……”
说好了啥都不干,伱却全脱了。
这间休息室,实在乏善可陈。空空荡荡,环堵萧然。
所以也没什么情趣可言。
虫子在泥土中把自己藏了整个寒冬,此时春回大地,它们在外面卖力的发泄着寂寞,叫的很大声。
赵传薪发出均匀的呼吸,锅岛伊都子觉得他应该是睡着了。
风轻轻地刮,将外面的帘布卷起,看着影影绰绰。
夜晚还是有些凉的,锅岛伊都子没多久便瑟瑟发抖。
这里毕竟只是供人白日休闲累了休息的场所,有些萧索,更添一份寒意。
锅岛伊都子猫一样的轻轻咳嗽一声,见赵传薪没丝毫反应,就觉得他应当是睡着了。
这让她松口气,慢慢地拉起被子,给自己也盖上。
放平自己的身体,这样更舒服一些。
最终还是枕在枕头上,跟着赵传薪东跑西颠了半夜,疲惫的身体终于得以少许缓歇。
就在这时,一条臂膀突兀的环住了她的腰。
那个男人浑厚的嗓音响起:“还没到歇息的时候……”
“……”
接下来的事,便由不得锅岛伊都子做主了。
赵队长行事,主打的就是个随机应变。
想要好的效果,必须先让人放松下来。
然后……
牛不喝水强按头,弦不听话硬上弓。
生涩有生涩的好,滚瓜烂熟有滚瓜烂熟的妙。
半晌,赵传薪说:“姐姐,你正常点,像我这种正人君子也是很紧张的。”
“住嘴……”
你笑姐姐年纪大,姐姐笑你眼光差。
来吧,向我开炮!
除却最初的混乱外,这绝对是一场高分局。
锅岛伊都子觉得饕餮了一场诸神的盛宴,神の力熔铸了月光,剪裁了浮云。
那是琼浆的滋味,那是霓裳的色彩。
云端的一切都那么美。
赵传薪喝道:“好了,该大火收汁了!”
“……”
火候刚刚好。
等云收,
赵传薪笑嘻嘻道:“是不是一点都不冷了?为了身心健康,人就是要多运动。”
人为了短暂的美,可以穿一双磨脚的鞋子。
尽管那里面有永远也倒不出来却永恒存在的沙砾。
锅岛伊都子暂时的忘记了身份:“嗯,不冷了。”
赵传薪紧了紧臂膀:“那就好,睡觉吧。”
“……”
丝毫不管锅岛伊都子的情绪,赵传薪说睡就睡。
日抛型姐姐,难道还要缠绵悱恻吗?
他倒是没心没肺的睡了。
可锅岛伊都子却辗转难眠。
枕着结实的臂膀,贴靠在温暖的胸膛。
也不知道在回味,还是愧疚,抑或者只是享受脑袋空空如而也的片刻宁静。
第二天早上,赵传薪醒来,发现身边的床铺是空的。
他穿戴整齐出了门,看见锅岛伊都子手里拿着一条不知从哪找来的长绫,靠着廊柱发呆。
赵传薪走到她身边,叹口气道:“哎,姐姐,我一直在纠结一些事。”
锅岛伊都子想事情想入神了,骤然听到赵传薪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将手里的长绫拿到背后。
她整理心神,问:“纠结什么事?”
赵传薪抬头看看棚顶横梁,说道:“我一直纠结,一个人如果想要上吊。那么,上吊前,是不是要深吸一口气呢?还是长出一口气呢?如果深吸一口气,是不是就能死的舒服些?长出一口气,是不是就能死的快些?”
“啊……”锅岛伊都子的脸唰地红了,她急忙辩解:“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上吊,这绫是被风吹走的,我刚刚把它捡了回来。”
赵传薪龇牙道:“咦?你急什么?我啥时候说你要上吊了?这只是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而已。”
真拿他没办法。
锅岛伊都子上前,给他将衣服扣子系上:“不要胡言乱语,叫人听了误会。”
“嘿嘿,那你误会了吗?”
“我……哎呀,你就不能正经点。”
“那姐姐你是喜欢我正经点呢,还是不正经呢?”
“我喜欢……”锅岛伊都子话说一半,发现这是个圈套,笑吟吟搂住他的臂膀:“你真是狡猾。”
可赵传薪却忽然问:“咦,你昨天还要死要活的让我放了你,今天怎么不说了呢?”
赵传薪决心给那位日本的亲王,在心里埋入一颗种子,日后必将长出绿油油的参天大树。
锅岛伊都子脸色微变,咬着嘴唇道:“是啊,你拿到钱了,该收的利息也都收了,会放我离开吗?”
赵传薪想都没想:“会啊,你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