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步瀛:“……”
他一下蔫了。
心里痛骂:狗日的赵传薪,凉州这等苦寒之地,你没事来这里作甚?
赵传薪问他:“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王步瀛还在争取自己的人设。
“答应活,不答应死,给个痛快话,要死我马上成全你。”
王步瀛瞪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答应了!”
说完泄了气皮球一样委顿在太师椅中。
赵传薪嗤笑一声,笑声还未消散,人就消失不见。
王步瀛倒吸凉气。
就好像赵传薪说的那样,没人不怕死。
有人能克制住恐惧,有人却不行。
关键是,王步瀛觉得自己死了也死的没价值,甚至他确信今日驳了赵传薪面子而遭到杀身之祸,外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这种死法太憋屈了。
……
赵传薪对梅树楠说,不让别人知道他来过。
却没有对王步瀛开口。
因为有些人不需要把话挑明。
60公里外,过了杨家坝,翻过一道不算高的山岭,涉过柳条河,然后是乌鞘岭一座又一座的山。
赵传薪心里没底:“星月,你确定要这么走么?”
他从未这样走过,都是按古栈道或新栈道路线走。
他没走过,星月就没走过。
星月说:确定,既然走不快,索性抄近路,我查看了莫理循图书馆的十多副地图反复对比,一定不会出错。
星月说的没错,很快赵传薪看见了人家,找到了出路。
前方分明有路,星月却又让他翻山,翻山,翻山……
星月说:此处叫泉沟岘,若是挖开隧道会更便捷。
当赵传薪看见兰州府后,彻底放心了。
正常来讲,赵传薪会沿着黄河走,肯定不会迷路,星月这会儿又出幺蛾子,给他设计了全新路线。
晚上,照旧沙地露营。
赵传薪累瘫在躺椅上,没有额外给星月建窝棚,任凭它在屋里折腾易燃易爆品。
他拿出灵劫之神酒壶,按时按点的给它喂“血药”。
方便面果然是旅行人士必备的充饥良品,赵传薪不用灶,锅放在地上没多久水就沸腾了,丢里面面饼和调味料,等煮熟后告诉星月:“给大爷端过来。”
星月很听话,操纵黑色傀儡工匠,六条手臂很稳的盛出面条端给赵传薪。
赵传薪眼睛一亮,忽然觊觎起沙漠皇帝的那些傀儡士兵了。
用不着它上阵打仗,能帮忙端茶送水就挺好。
吃完面,赵传薪没好意思再用星月,黑色傀儡工匠毕竟没有腿。
他自己把锅碗刷了,翻开《旧神法典》。
赵传薪眼睛一亮。
早就想联系符文之城的印刷行业,苦于没有门路。
上次他看见那本册子,那绝非海纸自带墨囊可以印出来的色彩。
一本书上的文字,或带凹凸纹路,或是平印彩页,两者结合形成的独特质感,赵传薪只在钞票上见过。
赵传薪懂,批发价呗。
他写:
赵传薪“啪”地合上《旧神法典》:“星月,我该定多少价位?”
星月果然没让他失望:根据各地流通货物情况,绿港海产品运到符文之城加价,视货物而定,通常至少加一倍。符文之城的符文碎片运到绿港、璀璨绿洲、海市虚境至少翻两倍。即便你不给便宜,他们运到别处也至少翻一倍售卖。七成是合适的价位,你先要八成,等他讲价。
赵传薪立刻照星月的话去办。
赵传薪这时候写:
“啪”地再次合上《旧神法典》,赵传薪让星月撰写异界文字。
他早就在和沙俄谈判无聊时候,在会场画出了各种纸币的图案。
壹圆、伍圆、拾圆、贰拾圆、伍拾圆、壹佰圆。
其中图形、配色、凹凸质感设计、文字、数字、防伪标识……防伪标识其实没必要。
但赵传薪还是设计了,他在为未来做打算。
地球上不可能出现海纸,但地球人的仿造技术太强,万一有人在未来发明了类似质感的纸钞呢?
星月写完,赵传薪将一摞设计图纸传送过去。
诅咒沙漠金银铜币比例是1:10:100。
最小面额壹元,值一块大洋,一个大眼珠子金币10大洋,10块大洋能印140张,至少140块大洋。
这个造币成本赵传薪能够接受。
先来5000个金币的。
……
胪滨府,张寿增收到了一封辗转数次,来自于比利时的电报。
发电报者为奥古斯特·贝尔纳特,为国际仲裁常设委员会的委员。
姚佳问张寿增:“这个比利时的洋鬼子说了啥?”
张寿增摇头失笑:“这主要是一封致知府大人的信,语气很傲慢,指责知府大人擅自挑起国际战争,要求我们胪滨府不要增加军械,以免引起世界性恐慌。”
姚佳掏掏耳朵:“这是个傻逼吗?”
“差不多吧。”张寿增随意的将电报放到办公桌上。
……
赵传薪走过了贫瘠的黄土高坡,翻过了秦岭余脉。
在海拔1500多米的林子里,他看见了一只蹲在树上慢慢咀嚼的小金丝猴。
小家伙对突然造访的陌生来客十分好奇,见赵传薪吃东西更是馋的想要靠近,直到被它妈揍了两下才被带走。
在山谷间灌木林中,赵传薪惊起了一只昼伏的雕鸮。
一头黑熊朝他唾沫横飞的咆哮,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拔腿就跑。
蹚过草甸,在巴山松林中穿梭,浮过的河流数目高达一百多条。
应星月要求,赵传薪在秦岭余脉上乱石堆里见缝插针建了一座小石头庙,庙中“供奉”的是个粉红的小眼珠子。
石庙很小,很隐蔽,必须有个瞭望口,能让铜眼望见外面。
直到抵达汉江,赵传薪觉得自己解脱了,不必“游山玩水”。
他已经在夜晚充斥“鬼哭狼嚎”的山林里度过了一夜,充分明白为何古人留下许多山精野怪传说。
但是到了汉江,天又下起了雨,西南风凄凄切切。
赵传薪没有看到孤舟蓑笠翁,倒是看见了通常在江河湖海口岸盛产的腰缠万贯阔佬在汽轮上欣赏雨景。
于是赵传薪又给他们留下了当代的未解之谜——一个黑白条纹交织的人形物体在江面飞掠,是的,老夫亲眼所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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