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印加看守骂骂咧咧,松开了手中的狼狗绳索。
几乎跟小牛犊一样大小的狼狗咆哮着冲进了宿舍,
然后嘴巴咬着一个人的脖子拖了出来。
陈心安看了一眼,那是个黑人,不过已经死了!
站在他身后的东山哥脸色阴沉的说道:“这个人已经病了两天了。
不过一直没有给他看医生,还逼着他继续做工。
昨晚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状态不对劲,
应该是急性肺炎。
没想到昨晚真的死了!”
陈心安眉头一皱,对他问道:“你懂医术?”
东山哥应道:“略晓皮毛!”
陈心安点点头,不说话了。
出来两名黑工,一人拖着一条腿,就在众人面前,把死者拖走。
所有人都表情麻木看着这一幕。
这种事情,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陈心安却能够看到他们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恐惧和悲哀。
谁也说不准,下一个被这样拖走的尸体,是不是自己。
随着一声哨子,队伍开始往前走。
很快就进入到一个玻璃走廊,所有人都在扭过头,看着外面开始破晓的天空。
这是大家为数不多,可以见到太阳的机会。
陈心安也终于看到了远处围墙外,那足有三四十米高的大土山。
还有一座刚刚冒尖,仅能看出一点点的土包。
不知道这里面,一共埋了多少具尸体!
穿过玻璃走廊,前面就是一道敞开的大铁门。
众人要在这里放下木头,然后进入到更衣区,从另一道门进入到车间。
等众人进入到更衣区之后,这道大铁门就会被反锁。
一整天的吃喝拉撒都在车间里。
除了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原地休息,一直到晚上八点,才能回去宿舍。
所谓的更衣,也不过是穿上一种从头遮掩到脚的防尘服。
冬天不保暖,夏天不隔热。
前端时间大热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因为穿着这玩意中暑。
东山哥说,一到夏季,每天死上两三个,简直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陈心安这个宿舍的人,干的都是搬运的活。
就是从仓库把原料搬出来,放在车上。
然后送到工位卸下,让人加工。
这是最辛苦的差事,好处是可以在整个车间走动。
仓库门上挂着防火和防毒的标志,里面有些原料非常危险,如果不小心,就会引起火灾或者是爆炸。
堆积如山的原料桶,每个有上百斤。
下面的不能动,否则会发生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得有人爬到上面,然后利用人工接力,一桶一桶把上面的原料递下来。
负责装车的工友看了看东山哥和陈心安,眼神交汇点了点头。
今天要让车间乱起来,这样大铁门才能打开,才有跑出去的机会。
但是首要一点,就是先把这些守卫治服!
有了人质,才能让厂方的人就范!
搬运组的兄弟,就是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让大家都配合。
仓库门口,两名印加保安提着鞭子,腰间别着铁棍,打着哈欠看着众人干活。
马秋白想把一个原料桶搬起来,可是早上还没吃东西,根本没有力气。
这里一天只有两顿饭,上午九点和下午四点。
伙食不管好坏,关键是吃不饱!
再加上新来不习惯,噗通一下,就连人带桶全都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原料洒落一地!
两名保安骂骂咧咧跑过来,抡起手中的鞭子,对着马秋白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