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兮侧耳倾听，时不时地抬头去看江昱的眼睛。
她能给予江昱的回应并不多。
林南兮也是期待半年后能和江昱踏入同一所大学的，为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抽出更多的时间给江昱讲题。
剩下的，或许只有一句发自肺腑的、但又显得无足轻重的一句：
“……我一直都相信江昱。”林南兮看着江昱的眼睛说。
“我也相信我自己！”
江昱笑着捏了捏林南兮的手心。
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感觉，让他一身轻松。
平常人或许无法理解，但这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弹出了一个无毒外挂，正常人都会手贱去试两下。
现在，这外挂直接失灵了，反倒是会让人死心，然后接受现实。
此时的江昱已经不用再纠结了。
他剩下的路只有一条可以走。
前四个月都能让他改变这么多，之后的半年……江昱觉得自己应该会有更大的改变。
“大牛刚才给我说，家里给他报了一个培训班。”
短暂的沉默后，江昱转而想到了这件事情。
林南兮刚才在他返回之后什么都没问，留给了江昱足够的缓冲时间。
江昱现在缓得也差不多了。
他还有很多心事想说。
其实江昱在知道大牛的决定之后，自己也有想过，要不要像大牛那样狠心一把，报一个靠谱点的培训班，来一场全日制管理的集训。
可是这种想法在下一秒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他舍不得离开林南兮。
况且，他这人没有林南兮的话，是没有动力学下去的。
那句‘没有兮兮我可是会死掉的’，并不全是开玩笑。
“他不会来学校了吗？”
林南兮显然对这件事情也很意外。
“嗯，”江昱点头，“申请早就通过了，那小子一直瞒着没告诉我，今天要不是来聚会，我估计他都藏着不说。”
“……什么时候走？”林南兮又问。
林南兮知道大牛是江昱最好的朋友了，听江昱这么一说，她也很难过。
“后天。”
“这么快？”
“嗯……所以我明天跟他约好了吃‘散伙饭’。”江昱半开玩笑道。
林南兮笑不出来。她在江昱嘴角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苦涩。
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席，高中毕业后，再好的朋友或许都会散了。
但这件事确实有些意外，他们之间散会的时间突然提前了足足半年。
林南兮想起那个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在教学楼楼下总是会拥簇在一堆兄弟朋友中央、阳光开朗的江昱。
当那些朋友都离开之后，江昱脸上还会有那样的笑容吗？
林南兮蹙起眉头，默默地想着。
“以后朋友肯定会越来越少的。”
江昱用手指头搓了搓林南兮的脸蛋。
这一瞬间，其实江昱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难过，还是林南兮在替他难过。
两人的感情在这里交织，分不清彼此。
“以后，大概……就只有你了。”江昱说。
……
随后的几个小时，江昱找到一家通宵营业的电玩城。
他买了五百个币，带着林南兮几乎把电玩城所有能玩的游戏都玩了一遍。
像那种刺激的VR射击游戏，其身临其境的代入感吓得林南兮嗷嗷直叫，然后一个劲往江昱怀里扑。
由于林南兮也是第一次玩，每一个项目队她来说，都是惊悚挑战。
江昱一边搂着林南兮安抚她，一边还能感受到从她那边传递过来的毛骨悚然的紧张感。
这可比电影院看什么恐怖片有意思多了。
在这里还能被林南兮熊抱呢。
江昱觉得自己如果再矮一点，都能洗面奶了。
可就在他使坏心思找了一张凳子坐下，等着林南兮扑他脸上的时候，林南兮就好像知道他要使坏一样，这次换做从身后抱住江昱。
然后江昱的阴谋就扑了个空。
从电玩城里离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江昱看时候不早了，再怎么赵雯雯没有催促他回去，他也不好再外面待太久。
只是，从电玩城离开之前，江昱又觉得，电玩城来都来了，不带一点东西回去做纪念总感觉会少了点什么。
于是，江昱就带林南兮去了喜闻乐见的抓娃娃区。
这种地方是整个电玩城最坑币的地方。
抓一次娃娃三个币，可五个币都可以体验一把紧张刺激的海盗船射击游戏了。
江昱把买来的币都赔了个精光，啥也没捞着。
林南兮趴在玻璃窗前，眼巴巴看着那只橘色小猫抱枕被夹子夹起来。
然后夹子一空，又掉了回去。
“……不玩了！！”
林南兮的腮帮子鼓鼓的，看样子是气得不行。
“嘶……一般来说，这种娃娃机都有保夹，比如我二十次没夹起来，他会让我下一次必中。”
江昱也觉得古怪，摸着下巴思索道。
“但是我们这都快夹三十次了，怎么一点保底的反应也没有……难不成，这家店的老板是乌鸦的内脏？”
“乌鸦？”
林南兮还保持着双手趴在玻璃窗上的动作，她对江昱这句话很好奇。
江昱总是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点子。
上次买石榴说要学狗叫，结果把商贩臭骂了一顿。
这次估计也是骂人的话，只是更含蓄而已。
“乌鸦的内脏——黑了心。”江昱说。
“……”林南兮呆了一下。
“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等我去去就来。”
很快，江昱又想到了别的点子，他把林南兮摁在原地，自己则是快步离开了。
林南兮乖乖站在原地，偷偷看着江昱离开，直到江昱的身影消失在一排娃娃机后方，她才肯把目光收回来。
五分钟后。
江昱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巨大的橘猫抱枕。
这橘猫长度接近一米五，都快赶上林南兮整个人的长度了。
大部分女孩子都对这种等身玩偶天然没有抵抗力。
林南兮在看见江昱过来的时候，眼睛就开始冒出无数的小星星。
这种心情，大概和看见白马王子抱着一大束花过来差不多。
“给你给你。”江昱把大娃娃一股脑塞过去。
这娃娃看上去大，拿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
林南兮一时间都没站稳，往后退了半步才将大橘猫抱住。
“这是……”林南兮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问江昱，“从哪里来的？”
江昱也不撒谎，抬手指了一下电玩城前台的方向。
“钞能力。”他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