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有皇天垂怜,使我儿降生,才免去了我苏氏一门大祸。”苏护不禁长叹,而后目光一定,暗道:
“我这个做阿父的,也不能让我儿一番努力付诸流水。”
他发声唤来帐外甲士,取出桌案上早已备好的一卷竹简,道:
“让人快马加鞭,将此物送往西岐。”
“是。”
苏明真与郑伦简单道别,约定等事了之后比试斗法,就带着碧虚郎的首级离开大营。
来到道上,心内呼唤,足下顿时有无尽力量涌来,苏明真脚步迈开,便被推着向前,并很快提速,直如电芒掠过,只能看到远走后拉扯出来的道道残影。
随着功行越是精进,神人赠予的两道神力,也发挥出了越强大的威能,而且似还有不少潜力可挖。
全力加速下,苏明真的精力好似无穷无尽,八十多里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走完。
因出发较早的缘故,来到许久不见的恩州城前时,城门才缓缓打开。
但他此行前来,可不会从大门走入,抬眼看到守门兵卒依旧如往日一般散乱,知晓消息尚未传来,便绕到城墙外的一角,提气纵身,踩着石墙进入了城中,整个动作无声无息,直到走出许久,对着城墙嘘嘘放水的一名汉子都没有半点察觉。
“张柳家在那边。”回想着在侯府密室中看到的恩州消息,苏明真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条较为空旷的街上,道路也是以青石铺就。
张柳与张植虽是亲兄弟,但兄弟两人成家后,就不在一处同住了,而是搬了出来,住在族中的一处院落中。
不过为了表示亲近,张植平日里还是派出一队贴身甲士跟着张柳,作为护卫之用。
身形一闪,没入边上巷口,再纵身跃起,直接落入了身前院落,向着张柳的住宅靠近。
“啊哈”铜镜前,张柳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没有半点的礼仪姿态,在身边侍妾的服侍下穿好衣裳。
两眼下还挂着厚厚的黑眼圈。
自从大兄不知从何处请来的异人,带走了州中主力的四千兵马后,张柳就陷入了寝食难安的状态中,并深深难以自拔。
不仅是因为担忧这数千兵马无法阻挡冀州大军的战车碾压,更多的原因却是来自于对城内形势的忧虑。
随着大批兵马被带走,恩州与冀州交战之事,已难以瞒住城中其他大族。
这两日以来,恩州伯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这些家族来人踏破。
无一例外,都是在劝他家大兄,赶快向冀州认错投降。
不是这些人没有气节,实在是他们想不明白,张植怎么敢和冀州开战,而且根据流传出来的消息,还是张植主动挑衅于冀州,并派人截杀冀州侯父子。
简直是疯了。
这些家族根本无法理解张植的想法,而张植也没有向这些碍事之人解释的意思,只能靠张柳出面不断安抚。
于是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想到各族来人有意无意间露出的威胁之言,张柳的真实想法不禁脱口而出:
“还不如早早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