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真想了想,又疑惑道:
“如果真是北方来人,那他们出现在恩州,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等何不告知崇城,恩州与北方勾结之事,名正言顺地将其拿下。”
郑伦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小郎君可知,崇侯虎麾下二百诸侯的来历?”
不等苏明真开口,他已是道出了答案:
“这二百诸侯中,有很大一部分,本就是异族出身,只不过在往日交战中,或降或伏,才有了如今的二百诸侯。
“不仅是崇城,西岐、南都、东鲁,都是如此。”
郑伦揭开了事情的真相。
简而言之,如今的格局,乃是各族不断融合的产物。
苏明真恍然大悟,并联想到了未来数年后,北海发生的诸侯叛乱一事,他略作沉思,道:
“所以,一旦将恩州与北方勾结之事告知崇侯虎,此人有极大可能,不仅不会对恩州出手,反而会为了稳定这些异族诸侯之心,怪罪我冀州多事?”
更别说崇侯虎本就对冀州虎视眈眈,到时候定会反咬一口。
郑伦点了点头。
“而如果告知朝歌的话”苏明真想了想,叹道:
“相比起远在北方的诸多异族,还是离朝歌较近的冀州威胁较大。
“那么,这次恩州与北方异族的勾结,有着朝歌与崇城两方的默许么。”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颇有些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的幽默感。
不过冀州也不是家奴,而是实实在在,不受朝歌与崇城两方掌控的独立且强大的诸侯势力。
如此一来,可不就成了各方的眼中钉了么。
“还真是遭人恨。”苏明真不禁摇头。
或许这也是,未来大劫会自冀州而始的原因所在。
“他们就不怕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苏明真忍不住问道。
“他们所求的,无外乎是我冀州与恩州两败俱伤的局面。”郑伦认真道:
“别说如今的冀州实力没有受损分毫,哪怕在征伐恩州的过程中,真得死伤惨重,并被恩州兵马反过来占了冀州。
“张植就会是笑到最后的人吗?”
恐怕不是。
如果真被张植如愿得了冀州,那么在其进入冀州的那一刻,就是崇城与朝歌兵发冀州征讨张植之时。
在那个时候,张植与北方异族勾结之事,就能堂而皇之地作为送他上路的罪证。
苏明真后背发凉。
这看似简单的局面背后,也是处处险境,隐藏了无数无形的交锋。
“那等我们占下了恩州后呢?”苏明真再问。
对此,郑伦不屑一笑:
“我等执掌冀州一州之地时,朝歌与崇城都不敢在明面上有分毫异动。
“等拿到恩州,两州彼此相望,互相扶持,朝歌与崇城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