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点金芒飞射,不带半点烟火,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地到了近前,轻飘飘落在体型有着云泥之别的妖鸟身上。
沉眠中的赤鷩似感应到了危机,紧闭的眼皮颤动着抬起一丝,映入眼帘的只有铺天盖地的金光电芒,以及隐藏着的似曾相识的微弱气息。
岩浆火湖掀起怒潮,被掏得像蜂巢一样的火窟轰然震动,数不清的山石砸落,连同整个丹崖摇摇欲坠,似欲倾倒坍塌。
但这一切的声响,都无法掩住蕴藏着无尽怒火的冲天唳鸣。
丹崖方圆百丈之内,行云遏止,断雁无声,林木枝叶落尽,靠近火窟的妖禽更是如遭雷击,齐齐死绝。
“好强的力量。”近距离感受,比之那夜远远碰撞,另有一番滋味。
极速神力催动到极限,已逃出百丈之外的苏明真也不免身形一颤,两耳略感温热,抬手摸了摸,鲜血染红指尖。
但越是体会到对方的强大,他反而越发觉得,这次的冒险十分值得。
尤其是逃命许久,将要靠近升天台,都还不见赤鷩鸟身影出现,苏明真心底更是有种转身杀个回马枪的冲动。
但经方才那么一遭,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此时此刻,丹崖火窟的守备是多么森严。
这时候前往,纯粹是在送死。
虽然苏明真有些胆气,但跟寻常人一样,会惧怕死亡,所以也只能压下冲动,不去作死,才不会死。
“终于到了。”
看到升天台,悬着的心一下子安稳落下,有了底气。
尤其是坐到台上,感受到遗留的神力时,苏明真竟希望重伤在身的赤鷩鸟前来寻仇,他好借助焦炉火阵之力,将区区妖鸟镇杀于此。
但他明显想多了。
不仅是赤鷩鸟没有追来,就连麾下最得力的乌鸦妖禽也没有派出追杀。
“可惜了。”苏明真叹息一声,目中亮起灼灼光华,驱散了黑暗,看向了升天台四周。
距那日陈季贞出发赶往冀州送信,已过去了十二天之久,也不知道到底送到了没有,郑伦将军是否会前来助他。
目光微动,他看到了不远处,一颗不起眼的大树树干上,好似被野兽利爪勾出的一道痕迹,纵身跃下升天台,脚下连点,踏着枝干来到了树上。
树枝梢头,放了个有些熟悉的包裹,伸手拿过,将之解开。
交予陈季贞护身的短剑躺在其中,旁边还有一卷竹书,他打开后凝目望去。
陈季贞的确已经来过了此处,且郑伦将军也随之一同赶来,不过在等候两日,一直没有等到他的身影出现后,郑伦刻下竹书略作解释,便带着陈季贞往朝歌方向而去。
因为在苏明真之前,冀州侯苏护先一步让人传来了消息,令郑伦前往朝歌城外接应。
苏明真神色微变,想到了崇城有人前往恩州,撺掇恩州伯之子张松对他出手的事。
是了。
崇侯虎敢让人对自己出手,那么再借几个胆子,趁机对身为冀州侯的苏护下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特别是朝贺新王时,其同胞亲弟、曾在截教学艺的崇黑虎,作为曹州之主,一方诸侯,也会前往拜见。
有此人在身侧,崇侯虎定然底气十足。
哪怕不会在朝歌城中行凶,也必然会在返回的道路上设法截杀。
身为北伯侯,崇侯虎位在北地其他诸侯之上,天然便有管辖权,哪怕事后传扬出去,也丝毫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