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是与虎谋皮。
“这就是盛京吗?”
在路人瞧热闹的眼神之中,一伙赶着马车,与周围众人无论是装束和行为举止都格格不入的人抵达了盛京外围的市集。
一副很标准的粗犷乡下人或大大咧咧一惊一乍,或谨慎戒备的四面打量。
把人带到的礼部官员与启心郎朝着这伙人一阵吆喝,指挥他们在城外的旅店安置,同时就地找两个旗丁以二两银子的价格让他帮忙协助这些人在盛京活动。
“老杰,你亲戚来了呢,不去帮衬着?”
“滚蛋。”
一张大饼脸明显是野女真出身的老杰随意给了身边人一脚道:“爷我不缺那点儿银子,闹出事了担责任呢,二愣子才去!”
“啧,咱去!”
“老李你这是?”
“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得学着点!”
辽东野地众多,野民自然也多。
不甚开化的人更多。
就算满清带走了一批,像是这以部落群居,渔猎或游牧为生的人或是抱团前来购置物资,或是受到上头调令要在盛京停留的。
要么是找一个一等奴做向导。
要么像这样的,上头主动给找人做向导。
一般这都是沾着公务了。
而对这种部落的公务向导银子虽给的厚,但一向不怎么吃香。
“大人!我!我来!”
挥舞着腰牌凑上去,四夷馆的官员顿时喜笑颜开:“您愿意啊?那可太好了!您受累啊您受累!”
“都交给我就是了!”
“成!管好了两份银子都是您的!来来来!你们切记!初来乍到不能乱走!想做什么想看什么想买什么跟这位爷说!跟着这位爷走!最主要是绝对不能惹是生非!”
一番交代厚,官员走了,旗丁老李站在了这群从黑旗城远道而来的诸多野女真面前。
“说话都听得懂吗?听得懂不?懂不懂?”
老李先是表演了一番口技,开口就是三种不同的土语。
见这群穿着黑棉袍还往身上挂兽骨首饰的野女真都点头了,老李很是自傲的开始和他们一个个对话,帮着他们将行李和车马安置后,他们的第一目标自然是在这从未见识过的巨大城池里溜达溜达。
老李不是敷衍的人,没到一处,都给说道两句。
“城里啥人都有,也没啥奇怪的,朝鲜人越来越多和咱们也没啥两样,白毛的红毛的那才叫稀奇,给钱呐?黑旗城还不兴用钱用银子啊?还是以物易物?”
尽管老李说了行李不会被偷,各部落还是只挑出了一个人跟着老李进城。
在混乱的人潮和乱七八糟的语言中,有少年眼花缭乱之间插话道:“那有黑色的人吗?”
“这晒黑的下苦人不到处都是?”
老李诧异,少年却是摇头道:“不是,是很黑很黑,跟晚上的天一样黑的人。”
“尽瞎说,来,这间铺子卖的靴子,牛皮鞋底子管五年呢!五年内底子要是磨烂了就拿回来,二话不说就给你换!刀子的话,我告诉你们啊,倭人的刀子乍一看是不错,但要皮实耐用还得是工部的铺子。”
但说着老李突然神神秘秘起来,低声道:“等买了这些东西,咱带你们走一遭澡堂子!那儿才好玩呐!”
“没瞎说!黑旗城那边就是逮住了几个黑色的人!”
少年和少年背后的同样因为进城而眼花缭乱的诸多老小都不懂老李的良苦用心。
他们只是惊异于这座城池里的人,还有各个族类的人生活在一处互相交融纠缠所诞生出的新鲜物件。
当然,别说他们感慨了。
就是早已久居城内的各族类的人,偶尔也不免感叹。
这么多人种混一块儿,怎么就不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