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确实有粮。
而且这范三余确实是一名很专业的死士。
即便他如今见了郝涯都打哆嗦且求生欲满满。
三万石粮草从遵化西北的昌平很随意的就运载了过来,然后范三余表示自己在遵化喝茶已经喝饱了,想走。
这自然是不能走的。
非但他不能走。
运粮过来的队伍车马也一个都不能走。
黑旗兀儿特有令,他们想走,就得让另外一批人来替换他们,如此轮换。
“比满人还要恶劣啊。”
“至少做起事来守规矩,说给金子就给,就是初见待人差了些,不过大军征伐之时,确实得慎重。”
一高瘦老头儿手里盘着俩核桃,在一座酒楼上头的单间里一边往外看,一边和边上一名矮胖的老头儿面有有色的闲谈着。
“不过那兀儿特说是要以世爵。”
“不可信。”
“总得试一试的,些许粮食值不了几个钱,再怎么也比如今这所谓皇商的身份要好啊。”
俩人言及此处,目光闪烁。
钱虽好。
但权更好。
酒楼下,几名刚逃难入城的满人正以满语一阵大呼小叫,酒楼的老板忙赔笑着凑过去。
周遭汉民看他们的眼神,多有不忿。
“这才入关几年啊,风雨飘摇”
敌军距离京师不过两百里,天知道接下来京师会不会
会不会重蹈覆辙?
朱由检暂时还不知道。
但接踵而来的密信以及晋商的作为,让他意识到造势的重要性。
大清内忧外患看着不行了。
正黑旗步步紧逼看着势头迅猛。
如此就能吸引来更多的投机者。
造成恐慌,动摇满清如今本就不算牢靠的统治。
所以在粮草得到了些许补充的情况下,朱由检将巴牙喇营二千四百重骑召集了起来。
入关之后啊,这情报搜集就方便了许多,老那家送信来也方便了许多。
大同起义被镇压了,姜瓖及其一同起事的兄弟头颅被送往京师,其家小要么自尽了,要么被城内骚乱时波及,无一幸免。
吴三桂正奔着遵化而来。
所以,朱由检打算活动活动筋骨。
正值深冬,顺天北部积雪颇厚,一些河流表面都给冻上了,结了一层厚实的冰层,往年这时候地方上就要给崇祯报灾了。
“好啊!”
看着十数重骑小心翼翼的从河流冰面上走了一个来回,朱由检不免拍手赞叹。
“再检查下军士们配发的口粮,半个时辰后便动身。”
河流冻结,又是没有下雪的好天气,正好走一走。
半个时辰后。
两千四百巴牙喇重骑,还有一千驮载了后勤被服粮秣的轻甲骑兵自遵化卫城外大营集结,随后在朱由检的领导下奔赴玉田县。
至玉田县后,直指西方京师而去!
直接当着沿途村镇庄园卫城的面,无视那些本就惶惶不可终日的满汉住民,一路直行。
甚至直接上官道,沿途有驿站,驿卒躲里头不敢吱声儿,偶尔冒头往外一看,只见得一群披着黑甲的狰狞野人在外颇为悠闲的驭马小跑着,顿时吓的小脸煞白。
心中直呼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