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传来消息,媺娖已经于昨日傍晚在九连城登陆。
盛京内官监太监王知恩与粘杆处数十名缇骑早已在当地等候多时,率镶黑旗与宫内太监在九连城迎接。
据说当时媺娖下船后全程没有言语,面色阴沉的坐上了前往盛京的马车。
不知父女再见会是何种场面
何种场面?
反正朱媺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本以为抵达的地方不是荒野山居就是偏僻庄园,结果她明晃晃的在一座大城沿岸落脚了,且现场还有数名宦官与锦衣卫迎接。
当时的她心头揣着的那句被她琢磨了很多遍的‘没有尸体’就冒了出来,让她根本不敢言语。
直到行出九连城,她才敢问裴伍两句。
“此是何地?”
此时又换上大明超人武装的裴伍思量一番后,道出了实情,紧接着还多补充了两句免得朱媺娖惊吓到自己。
“回公主的话,此地乃是辽东九连城,我们正护送公主沈阳,但请公主放心,此行绝不是送公主来和亲或是做质子之类。”
朱媺娖闻言眉头一阵变化,最终舒展后追问道:“那到底是为何!”
“这个请恕微臣不能道明。”
“你!”
虽然这番对话没有揭晓答案,但朱媺娖也知从一开始此事形势就不是她能左右的,所以干脆就等着。
反正在场之人无不对她格外恭敬,那自称王知恩的宦官更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除了不道明此行背后隐情外,算是朱媺娖这几个遇到的最好差使的人了。
而她之后也没闲着,努力打探着身处这片土地的一切消息。
既是辽东,那此地就该是黑旗国。
她在大顺之中也曾了解到这个撵着建奴揍的国度。
但知之甚少,只知道也是一个女真人建立的国度,且几乎和建奴如出一辙。
“知恩,我问你!为何我途中所见的,还有你们大多穿着黑衣?”
微胖的宦官王知恩立马殷切的靠过来:“好叫公主知晓,我黑旗国尚黑,兵士庶人多着黑衣。”
“他们不剃发?”
“黑旗国唯才是举,无需剃发则共为一家,请公主看,那些留着辫子的,乃是王爷蓄此发辫,故而效仿,便是少有满人留着那金钱鼠尾,王爷亦不多追究,只是走在路上不免招来些拳脚。”
“怎么那边有人挨鞭子?”
“哎哟哟!瞧内臣这眼力劲儿!内臣这就去赶走他们!”
听得王知恩在自己面前渐渐自称内臣,朱媺娖心头咯噔一下,一时间犹如乱麻,但还是抬手制止了。
“别,我只随口一问,想知道为何如此而已。”
“哦,哦!那内臣这就差人去问问问来了,回公主,那人乃是乏徭了,国民之身还不按时参与秋收呢。”
“哦。”
淡然回应后,朱媺娖缩回马车内,看着马车顶发愣。
边上的朝鲜侍女见状忙要开口询问,却被她抬手制止。
如果之前问的没错,队伍已经到了盛京城郊,最多小半个时辰,就将抵达最终的目的地,盛京皇城。
“伱不可能到底是谁。”
良久之后,朱媺娖喃喃自语,引得侍女上前。
“公主大人?”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