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旺却也没有乱说。
黑旗水师总兵力一万七千余,能上岸的极限就五六千,若不是林庆业的水兵再上岸个六七千的,他这点兵力在陆地上根本不够看。
想要攻城拔寨,那只有沿途裹挟汉民了。
陛下应该也有这个意思,但林旺还是没下去手。
大军行踪彻底泄露后,他就放走了妇孺老弱,半募半征的留下了沿途裹挟的男丁,充作辅助兵种。
如今算上林庆业的水师兵,两军合兵后加上抓来的壮丁,这才勉强凑出一万五千余陆战兵力。
就这,还得时刻注意贴着海岸线,在合适的登陆点驻扎,如此才能随时转移。
不过小心翼翼的摸索了好些天,大军还是开进了天津卫,开始攻索沿海的军堡与卫所城,并进逼周边小镇小县城,向着北方的天津卫主城推进。
“将军请看,盐山已下,待得我两军取沧州东部后,我觉得我两军可在此地驻扎,深挖堑壕,并以舟师进逼此海域,搜寻建奴八旗水师,与之一战,肃清海上敌船后再图进取。
同时将军需以大明水师总兵身份对周边大加招抚,召集乡勇以充军,再急报大明皇帝陛下派兵来援,取下天津卫后!我大军可直逼北京!如此,将军擅自出击也就算不得什么罪过了。”
林旺在叙述自己的战略部署。
林庆业也连连点头。
确实可行。
但是。
深深看一眼林旺,却是留着那野人蛮夷发辫的汉人没错。
“可借野女真之力重创建奴!但野女真主力决不可入关步入京师!不然!恐又一黑旗野奴据京师而称雄!”
大明朝堂之上,时任南京府伊兼督师的史可法言语激昂,朝会中的群臣多有应和赞同者。
兵部尚书陈子龙等,也在其列。
正黑旗于山海关前鏖战,大明这边军资供给了一些,更想着其更继续牵制建奴主力精锐,自然十分关注。
一海之隔的快船与快马日夜不息。
长寿山夜战的情报,在粘杆处与锦衣卫合力下,只用了三天半就到了南京。
南京也知道正黑旗到底给了满清多大的压力,更知道正黑旗麾下兵将战力与武备状况到底有多骇人。
就算粘杆处遮掩了火器营中黑铳的装配与战况,但另外两大营的战力也足够骇人了。
这要是让黑旗野人进入关内见到了花花世界!怎么可能不惦记?
“朕现在就能拟旨,诸卿可自去辽东传旨,让兀儿特只在关外,不可踏入关内一步,谁愿去呢?”
朱聿键脸上多有讥讽之意。
他心头虽然也对正黑旗的起势感到紧张,但他知道,眼下顺军被重创,三面合围满清,绝对是近百年来消灭建奴的最佳时机。
若是错过,天知道接下来
不,天佑大明。
此天赐良机决不能放弃。
隆武帝心头还是有点武德和野心的。
管他野人有多猛,自信不能失。
但他这幅表现反倒让麾下某些臣子会错了意。
当日朝会后,被他寄予厚望的新军小将夏完淳主动找了上来,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请命要亲往辽东,为皇帝使者,监察黑旗诸军,以维护大明天威。
朱聿键哭笑不得,劝诫一番后。
却反被夏完淳说服了。
也对,已经有些晚了,再不主动往黑旗野人那边塞人,那黑旗野人才真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