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巴儿癫狂般拔出心脏里的逐日箭,毁灭般的炙热痛苦逼得他躺在地上疯狂打滚,同时他颤抖着咬破舌尖,想要用释放精血的方式分散痛苦。
西巴儿在穷尽所能地弱化逐日箭带给他的炙热痛苦。
而路西法也缓缓松开双翼,在纷纷而落的血雨以及黑色羽毛之中,整个身躯猛然发颤。
“路西法……你!”白良内心瞳孔骤缩,急忙释放所有治愈灵气,同时以闪电般速度将路西法拉回自己身边。
“难受啊,良。”路西法缓缓回眸,嘴角赫然流着刺眼的红,但他却慢慢露出安慰般的笑意,靠在白良的树干上轻声说道:“你别说,还是挺痛的。”
“你怎么不躲开!”
“我躲开了,你不就会被杀死吗?”路西法摇头苦笑:“火魔飞镰是金神级武器,就算是以前全盛的我都得小心应对,更何况你现在还未成神,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死掉。”
白良语塞,他既恼怒又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全尽力默默为路西法治疗伤势。
但路西法的伤势,却是……触目惊心。
一双黑色羽翼,赫然有着一条整齐的恐怖创伤,深可见骨的伤口里,正淅淅沥沥不断流着刺眼的鲜血。
而伤口附近,所有的黑色羽毛已经荡然无存,要么被剿灭,要么被撕碎,呈现出狼藉不堪的画面,哪还有之前路西法泰然自若的气质。
“你的伤势很重,别动!”白良扫了眼正在地上疯狂翻滚的西巴儿,顺势抽出一根柳枝去捡火魔飞镰,说道:“等我先给你治好伤,然后再解决这个伤你的混蛋。”
或许是西巴儿对于火魔飞镰看得很重,因此当白良想要强夺火魔飞镰时,他竟然忽略了逐日箭的痛苦,反过头死死抱着火魔飞镰,不敢松一丝一毫的力道。
“你敢抢火魔飞镰,我西巴儿就发誓,此生不管到了何时何地,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磨成粉末,扔进茅厕,日日夜夜经受天下万物的排泄!”西巴儿用最为恶毒的话语咒骂着白良。
但白良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仍旧一声不吭地拽着火魔飞镰。
西巴儿和白良以火魔飞镰为中心,展开了殊死般的蛮力对抗,谁先力竭松手,这火魔飞镰便是属于谁的,因此双方都在用尽全力。
“没事,不用管我,你可以先把火魔飞镰抢过来。”路西法气息虚弱道:“只要把火魔飞镰抢过来,这场战斗,他们就必败无疑!”
白良冷声道:“你别吵,安心让我给你治疗,我的柳枝又不只是一根两根!”
说着,白良伸出更多的柳枝去抢夺火魔飞镰。
其实如果他全心全力去争抢,以西巴儿现在经受逐日箭痛苦的状态,压根就不可能抢的过白良。
但是白良的选择很坚定,坚定到就连路西法在此刻都露出欣慰的勉强笑意。
路西法生来孤独,旧时代里他就是遭受千万人辱骂的堕天使,虽然他始终对指责他的声音熟视无睹,甚至还以父亲般的形象去帮助那些遭受磨难的孩子,但实际上……他也需要关心和保护。
路西法不是钢铁打造的机器。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
路西法都会从过往不堪的睡梦中惊醒,当他浑身冷汗地环顾四周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他可以依靠的人。
这种感觉是极其孤独的。
就像是常年戴着盔甲的勇士。
某一天卸下了盔甲。
那种不安与惶恐,能生生吃了他。
因为在那些午夜梦回被惊醒的夜晚,路西法在短暂的孤独与彷徨之后,就会强制性恢复自己的面具与盔甲,强迫自己重新扮演那个性格无所畏惧的角色。
但在此时此刻。
白良说得这些话。
却让路西法再次有了被保护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他来讲,无异于最致命的毒药。
会上瘾,更会害怕失去盔甲。
“你别自己撑着,我不需要别人保护……”路西法勉强支撑起身子,倔强道:“我路西法早已强大到能单枪匹马与整个世界为敌,何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