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伯一向待你不薄,我的师父更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对待,你……当年为什么要背叛他们?”吴能大声质问道。
“你还记得月汐吗?”说到月汐这个名字的时候,凌轩失魂落魄的眸子里面终于出现了一些神采,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痛苦。
“月……月汐姐?”吴能突然愣住了。
吴能自然知晓月汐是谁,凌月汐是凌轩的女儿,比吴能年长两岁,吴能年幼时,常常跟在凌月汐和其他几个师兄师姐们的身后在宗门里跑来跑去,有时候玩得忘了时间,直到太阳下山了之后几个孩子才想起来回家。
但是在吴能十三岁的某一日,凌月汐突然消失无踪了,不仅凌月汐不见了,她的母亲也不知所踪。
不仅吴能感到奇怪,吴能的师伯师叔们也感到奇怪,季云尘甚至还上门问过凌轩母女二人的去向,不过凌轩只是回答,妻子的娘家人想要安排月汐读书从文,他和妻子商量后便安排自己的妻女暂时搬离了木偃山,去投奔娘家人了。
偃门门人其实并不是一群与世隔绝的隐士,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也有自己的亲人在山外,因此凌轩的解释倒也没有人怀疑,只有几个和凌轩平日里关系非常亲近的门人埋怨凌轩,说他把妻女送走之前怎么也不让大家一起聚一聚,也好让大家一起为小月汐饯行。
当时年纪还小的吴能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为自己少了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暗暗伤心了一阵。
吴能在遇到石承和铁面之后,也在闲聊时提到过自己年幼时的玩伴,其中也包括了凌月汐。
但是此时此刻,当凌月汐的名字在凌轩嘴里再次被提起时,其中的意味可就不一般了。
石承和铁面互相对视一眼,二人的心头都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同一个猜测。
吴能虽然平日里有些憨,但是能成为机关术师的他可不蠢,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恍然道:“难……难道说,月汐姐当年,并不是因为什么读书才离开木偃山的?”
看着石承三人惊异的眼神,凌轩便知他们已经清楚了自己背叛的真正原因。
“她和她娘,是在六年前的一场灯会上,被魃族的人……准确的说,是魃族残党的盟友,给劫走的。”凌轩虚弱地说道,眼中尽是悔恨,“覆灭偃门的真正主使,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策划突袭偃门的方案了。劫持我的妻女,用她们来威胁我作为内应,是他们周密计划当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吴能一时无言,怔怔地杵在原地。
石承的心因为凌轩话中一个重要信息而焦躁起来,他连忙问道:“魃族残党的盟友?你可知他们究竟是谁!”
“你们已经发现了我偃门当年暗中襄助大泽地抵抗军的事情了,这幕后黑手,对你们而言也不难想到吧。”
“你是说,是寒月国家内部的吉奥人财阀,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石承傻了眼,吉奥财阀在寒月国家内部是一股潜藏于水底,不容小觑的庞大力量,他还是很难想象,这些财阀的主人,会去跟魃族的残党私下勾兑,牵扯不清。
倒不是说石承以往高估过这些财阀的人性,而是,和已经七零八落、日暮西山的邪魔残党勾结,究竟能带来什么利益呢?
“黑冥他们,从来没让我和魃族的盟友接触过,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我曾在吴国西部边境的一处废弃会馆当中,见到安国商会的一名高层,和魃族的人私下密会。”
“你们也应该知道安国商会吧,它是世界上举足轻重的跨国商会之一,商会大东家拓跋家族,祖上便是渊流国的吉奥富商,后来在上一次的诸国之战中,因避兵祸,举族迁至魏国,在新的土地上扎下根来。现在的拓跋家族,不仅是魏国国内一流的豪富之家,甚至跟宗室那边也沾亲带故,称呼声‘皇商’倒也不为过。”
“既然魃族残党有安国商会作为幕后助力,那么他们以偃门私下参与大泽地事务为借口,暗中号召寒月国家中的各个吉奥财阀、世家共同筹划围剿我们,想来也未必是多难的一件事情。”
“安国商会……”石承在心中暗暗记下了。
铁面则是神情严肃地问道:“黑冥?是魃族的成员?”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南荒斜阳道上与那个名为幽河的魃族祭司交手时,对方便自称是什么黑冥的部下。
凌轩点点头,“如今的魃族残党虽已远不复魃乱时的强大,但其内部仍有宗师境的掌旗使存在,那黑冥便是其中之一,执掌魃族的黑翳军团。”
“现在的魃族一共有几个掌旗使存在?”石承焦急地追问道。
既已战败,凌轩也并未隐瞒,“据我所知,一共有四名掌旗使,但是只有其中的两人能处理日常事务,其一名为黑冥,是魃族的丹师;另一个叫千面,据说修的是变化之道,拥有瞬息之间改头换面、千变万化的神通。”
“千面……”石承低下了头,旁人一时间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两人呢?”吴能问道。
“另外两人,我了解不多,似乎是一男一女,可能是道侣二人。男魃将名为木傀,女魃将名为腐萤。那木傀不知为何,似乎是陷入了沉眠当中,平日里一直都是腐萤在他身边照顾他。魃族之前在肯滨禁区内策划的夺宝行动,便是为了唤醒掌旗使木傀,从而让木傀、腐萤二人都能尽快参与到魃族接下来的计划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