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鲜血淋漓的左腿上被一团深褐色的黏土状物事缠住了,让人感到惊异的是,那团黏土状的东西竟然还会蠕动,从内部分出一只“触角”,向女子的右足缠去,似乎是打算将女子的双腿捆在一起。
“宗门修士?”老妪忍不住惊呼道。
“你是什么人?”中年男人冷漠地问道。
“你们这帮狗贼,之前看你们就不像是正道中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这是什么邪术?识相的赶紧把本姑娘放开!”女子竖起柳眉,厉声叱道。
“我把她交给你们,以你们的本事,肯定能让她开口,审问的同时好好想想,你们是出了什么纰漏才被她盯上的,这个女人的修为可不算低。”中年男人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感情,面前宗门女子的叱骂对他而言如同耳旁风一般。
中年男人右手在腰间的储物袋上轻轻一晃,一根长相有些怪异,串着好几个铁匣子的锁链出现在了男人的手里,中年男人一边调整着铁匣子,一边向女子走去。
男人走进的时候,女子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足下发力,真气灌入腿中经脉,奋力一挣,竟然将那团黏土挣脱了开来,被真气震飞的黏土并没有碎掉,而是在空中重新聚合,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整体。
女子一声娇叱,腰间长剑出鞘,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气,向中年男人的面门疾刺而来。
面对如此凌厉的剑招,中年男人依旧古井无波,毫无反应,但如果旁人的观察力再细致一些,就会发现男人手腕上那个不太起眼的手环正在隐隐地发出橙黄色的微光。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也似乎空气中多了些什么诡异的物事,就在长剑离中年男人只有五步距离的时候,宗门女子突然手脚酸软,体内某个部位好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原本正在经脉中飞速奔流的真气瞬间停滞了下来。
“啊呀!”随着一声与大地相撞的闷响,女子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失衡,剑招也彻底没了锐气。
中年男人左手挥出,伸指轻轻一弹,一股大力传到了女子的长剑上,手上已经没有半分力气的宗门女子虎口迸裂,一声痛呼后长剑脱手飞出,远远地插在了地面上。中年男人没有停下来,右手中握着的锁链甩出,如同一记重锤一样,撞击在女子的胸口,女子吐出一口鲜血,向后倒摔出去。中年男人的修为似乎比这位宗门女子还略低一些,但是这短短的几招之内,宗门女人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样,举手投足之间便被中年男人轻易击败。
头晕目眩,胸口处阵阵剧痛的宗门女人嘴角还在流血,她委顿在地,连连催动经脉中的真气,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经脉中莫名出现的阻塞感和胀痛感,宗门女子心中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继续强行催动真气,很有可能会导致经脉爆裂,使自己成为废人。
宗门女人的心中终于涌上了浓浓的恐惧感,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究竟是用什么法门制住她的,她甚至都没有从男人的身上察觉到真气灵力的波动。
宗门女人平生第一次感到后悔,身为宗门中天之骄女的她本以为这次北雨林洲夺宝之行会和出游一般轻松,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刚到肯滨王城还没有十天,便在阴沟里翻了船。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掷出了手中的锁链,半空中的锁链在脱手后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如同一条金石制成的怪蛇,在缠上宗门女子的身体后,便牢牢地将她捆缚了起来,铁匣子里面刺出了纹刻着灵纹的钢针,先是封住了女子的哑穴,随后扎进了周身经脉上的几处要穴,就此彻底破灭了宗门女子逃离小屋的最后一丝希望。
老妪被中年男人这几手给惊呆了,在原地恍惚了好一阵后,才笑着迎上来恭维道:“凌轩长老这一手小千锁,比老身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精进许多。”
中年男人,也就是凌轩,没有理会老妪的恭维,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宗门女子,轻淡淡地说道:“能被这种修为的修士找上门来,你还是先好好整饬一下内部的工作吧,这个联络地暂时不能用了。”
凌轩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面取出一份信件,交给了老妪,“知道你们准备得差不多就够了,这是我写给黑冥的信,用三号暗文写的,要传达给他的信息都在里面,别忘了告诉你们的掌旗使,记着他的承诺,肯滨禁区的灵宝到手后,我要见她们母女一面。”
“一定,一定,老身一定将长老的话,一字不动地及时转告给黑冥大人。”老妪笑着答道。
......
时间来到了傍晚,在逛了一圈肯滨王城之后,石承在路边买了些当地的特色零食,随后和铁面一起返回了庄园。
今日的旅程只是让石承对整个肯滨王城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至于肯滨禁区那里,石承已经决定在灵宝正式出世前先进禁区里面打一个前站,为此,他和他的同伴还有不少准备工作需要去做。
仔细地在肯滨王城里面走了一圈后,石承才发现这座城市其实也不过如此,只是整个城市的面积较大,和石承已经见识过的雨林洲其它城市相比繁华不少,再加上三人之前在雨林洲呆的日子也不算太短,所以在刚进城的时候有了一种这个城池还不错的错觉。真的细看下来之后,石承发现,这座城市的繁华,基本建立在人来人往的外商之上。除去富丽堂皇的王宫,城中最让石承感到舒适的地区是外国人的聚集区,其次是本地豪商和大官们的住所,至于普通民众们居住的地方,破烂的和卡洼城没有什么两样,有些地方甚至还要更糟糕一些。
这一点在天色昏暗下来的时候非常明显,当石承的马车行进在已经点起灯火的外商集市大街时,稍微往远处一看便能看到被夜幕彻底笼罩、由一片片木棚子和草房子堆成的贫民区。一条长长的小巷,将属于光与暗的两个世界彻底划分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