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脸色有些不快,“幕僚哪有那么好找?你们赶紧收拾收拾,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他和身后的两个官差一同出去了。
“哎?这……”吴能仿佛被噎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承笑道:“吴能,亏你还在江湖上四处游荡了好几年。你要知道,怎么也得是中过举人的读书人和世家当中的子弟们,才有门路被推荐到官府大员的门下做幕僚。尤其是在你们寒月国家当中,这些有门路的清流们定然是会挤破头地要到手握重权的文官手下做事,怎么可能会自降身份到武夫们的门下做事?可能也只有那些出身低微,屡试不中的读书人才可能会到武将的门下做事,但那些人的能力大多有限,我觉得以那位孙大人的眼界,多半是不会招揽他们的。”
吴能摸了摸脑袋,一时间倒也无话可说。
……
三人出了客栈,在侯玉的陪伴下,很快就到了城东的一家二层小楼前。石承看了一下门前的匾额,发现这个小楼居然是一个生意很不错的客栈。石承在之前的义诊当中仅仅是去了城中平头百姓们居住的地方,他本人倒也没想到一片萧条的云丘城东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气兴旺的地方。
侯玉对三人说道:“这是城东最大的客栈,驼铃客栈,斜阳道案发后渐渐成了大小商贩和手艺人暂住的地方,你们要找的那个胡恩礼就被官府安排在楼上的八号房里面。”
“驼铃客栈?”石承轻轻地皱了皱眉,他发现铁面的目光也向他投了过来,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倒也都能猜出对方此时内心的想法。
“那个黄原……好像就是什么驼铃商会的会长。”石承心中想道:“莫非这个客栈还是那个商会旗下的产业?”
不过眼下石承也没法细想这其中的关联,侯玉在向他介绍完胡恩礼的住处后就直接迈开腿走了进去。
众人进了客栈,一个在大堂中招呼客人的伙计便连忙跑了过来,恭敬地对侯玉笑道:“官爷,可是来吃酒的?大堂后面的包厢正好有空,几位随我来便是。”
侯玉摆摆手,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胡恩礼的客人?你在前面带路,本捕要见他一面。”
伙计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问道:“官爷,您确定是要见那个疯子?那个疯子就没有清醒的时候,除了睡觉外,不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就是暴躁的六亲不认,前两天还把屋里的椅子给弄坏了。”
“官府办事,问那么多作甚!”侯玉拉下了脸,“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赶紧带路。”
伙计连忙闭上了嘴,恭敬地将众人带上了楼。
上楼后,伙计走到一扇门牌上写着一个“八”字的门前,敲了敲门,问道:“胡夫人,您在屋里吗?这里有位官爷想见您一面。”
“来了。”门中传来了一个很是疲惫的女声。很快,木门就被人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着蓝衣,脸上似乎还带着泪痕的妇人。
妇人看到领头的侯玉,微微有些吃惊,连忙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官爷,不知道找妾身何事?”
侯玉看了眼带他们上来的伙计,那名伙计连忙识趣地退了下去。
“我们此行是来看看胡恩礼的。”侯玉答道。
“看我家老爷?”妇人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可是为了斜阳道案?但是官府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来看过我家老爷了吗,不知今日为何…”
“这是孙大人的命令,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望你行个方便。”见妇人点了头,侯玉转过身对身后不远处的石承说道:“你们跟我一起进来吧。”
妇人连忙避开了身,侯玉带着众人鱼贯而入,石承长相丑陋,刚进来的时候把胡夫人给吓了一跳,不过石承并不在意,他在刚一进屋的时候注意力就全被床上的一个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中年男子给吸引过去了。
不用侯玉介绍,石承也知道这个男子就是胡恩礼了。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的胡恩礼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恐惧,拼命地往后缩,整个身子就如同一个被蛛网困住的大青虫一样不停地挣扎,被绸缎堵住的嘴不断发出“唔唔”的叫声。两个随侍的婢女想按住自家家主,但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却仍然奈何不住身材高壮的胡恩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给捆起来了?”侯玉问道。
“妾身也没有办法。”胡夫人的脸上满是忧愁,轻轻地用手帕擦着眼角,“我家老爷他自从在斜阳道上撞了鬼后,这几个月来病情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还越发严重了。以前还能和他简单地说上几句话,现在却是连哄都哄不了,而且老爷的脾气也越发暴躁,妾身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捆的这么紧,就不怕把人给弄伤了?”石承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上去,在胡夫人惊讶的目光中,温和地朝着胡恩礼笑了笑,随后他伸出了手,按在了胡恩礼的“神庭穴”上,随着真气的渗入,石承开始轻轻地按摩了起来。
没过多久,惊惧不安的胡恩礼开始镇定下来,眼中的惧意也消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