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就驶出了巷子。
此时此刻,身披黑袍的黄原,正坐在商会内的一个静室里,一边啜饮着茶水,一边欣赏着墙上的画作。
没过多久,王管事轻轻地推开了门,快步走到黄原的面前,“会长真是料事如神,那个姓石的西陆人果然来了。”
“我得到了和这个西陆人相关的一些情报,虽然很有限,但也足以让我对他的性格进行一些初步的推测与分析。我很确信,在这种情形下,他不可能不来,他心中对我肯定是欲除之而后快的。”黄原一边慢悠悠地饮着茶,一边说道。
“会长,他跟您莫非以前结过仇吗?”王管事不解地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黄原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这几天他有一半的可能会来行刺于我,这就足够了。”
王管事紧张地问道:“会长,要不要报官啊。”
“那个西陆人在观武大会上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然而却没有被抓起来,你说这是因为什么?”黄原反问道。
“这……”
“因为这西蛮子的背景并不简单,否则的话,他现在已经在京畿府的大牢里吃牢饭了。”
“小的明白了,就算官府那边看他不顺眼,但是碍于他的身份,我们还是得要有证据能证明他打算不利于会长您才能去报官。”
黄原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那我们现在?”
黄原转过了头,刺人的锐利目光锁住了王管事,用语调诡异的声音低笑道:“他若是不来还好,若是敢来……哼,我倒是巴不得他赶紧找上门来。”
……
夕阳西沉,西漠国刑察院的掌院厅内,刑察院卿罗成坐在宽大的木椅上,静静地看着桌对面一言不发的赵平。
过了好一会儿,罗成才直起了身子,他把左手放在了一封公文上,随后轻轻地把它推到了赵平的面前。在这之后,他又伸出了右手,以同样的动作把另一份调查报告也推到了赵平的面前。
“赵平,你还打算坚持你之前的想法吗。”
见赵平不说话,罗成又说道:“这几天我命人对孙进勇生前的动向和人际关系进行了一番更深入的排查,要不要猜猜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但是,院长。您不觉得这一切有些太顺理成章了吗?”赵平终于开口了。
“但是我也实在找不到别的异样,你跟我保证过你的人马会在止沙山把关键证据拿回来,但是这么些天过去了,证据呢?”罗成摊开了左手,质问道。
赵平一时间无语。
“我已经上书了,希望能暂时保住你在刑察院当中的位置,但是出外也是不可避免了。”罗成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份公文拿了回来,“不过我已经写好了荐书,保举你去溪兰州那里协助内卫调查第三军团内部的泄密案。阿平,我一向都是看好你的能力的,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多谢罗院长。”赵平很简短地道了声谢。
罗成也知道赵平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心意,他无奈地挥了挥手,道:“这几天就准备出发吧,也顺便在家里面好好想想,冷静一下头脑,城西杀人案会有其他人来接手。”
……
夜幕降临。
王城内一座不起眼的小屋里此时站满了身穿黑衣的神秘人。
“尊主,雇主委托的第一件任务已经完成了。”金鸦恭敬地向屋子里唯一坐着的黑衣人禀报道。
“我知道了。”为首的黑衣人点头道。
一个熟知金鸦所执行的任务内情的黑衣人问道:“那个黄原打算怎么脱身?观武大会我也在场,我能看得出来,那个石承对黄原的警戒和忌惮心有多强。而且他在王城此刻已经无处容身了,没准便会铤而走险,对黄原不利。他身边的两个同伴,一个是半步宗师,另一个可能是偃门的余孽。黄原手里的黑袍没法用于对战,他手上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强力法宝,若是他们三人联手齐上,只凭区区驼铃商会和黄原的实力,很有可能会抵挡不住。”
月鸦说道:“不如我们就在驼铃商会那里设伏,正好顺手完成第二件任务。”
金鸦却摇了摇头,否决了月鸦的想法:“我跟黄原谈过这种可能性,他的回答是‘若他不敢来找麻烦,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若那石承真的来了,对我来说也不见的是一件坏事。’属下也并不清楚黄原的具体打算,只是他跟我说过了,他自有办法收拾场面,无需我们出手。”
“这个黄原,在打什么哑谜?”几个黑衣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黄会长既然不需要我们血鸦的协助,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血鸦的首领站了起来,“既如此,就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加紧准备,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