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冒在城楼上,无聊的看着天边白云,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个问题。
他拉过一个小兵,问:“嘿小子,你看那云,像不像一支九尾凤钗?”
小兵顺着望去:“哪里像了?俺怎么瞅着像只秃尾巴鸡?”
“去你娘的,会不会说话……”许冒狠狠地在小兵的后脑上拍了一下,又端详了一下,“会不会更像珍珠一点?……”
小兵揉了揉后脑勺:“许大人,莫不是许夫人要过生日了?您给张罗着送礼?”
“啐——”许冒朝地上唾了一口:“那黄脸婆也配老子送东西?”
“难道是老夫人?”
“那也不用这么贵的啊!像你说的我宰只秃尾巴鸡送不行吗?”
“啊?!”
看着小兵愚蠢的模样,许冒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是齐王的柳妃娘娘!是她老人家下个月要过十八芳诞了!”
小兵更不解了:“既是十八为什么要叫‘老人家’?而且齐王妃好像也不姓柳吧?……”
“嘿你这小子怎么那么多问题?正妃不过也就是顶个名头?什么时候齐王拿她当正妃过?我告诉你,齐王宠爱谁,谁就是王妃娘娘!”
小兵死鸭子嘴硬的犟着嘴:
“可谁知道齐王殿下下个月又喜欢谁啊?光我知晓的,齐王宠幸过的妾室就有姓赵、钱、孙、李的,若是下个月这个柳妃娘娘失宠了怎么办?”
“哈哈,你小子还算有点脑筋的嘛!”许冒大笑:“这次不会了,宠幸都超过半年了!都扬言要废了现在的王妃呢!”
“可是齐王妃不是太祖皇帝在的时候娶的吗?这也能随便废?”
“嘿你小子,老子先前说的话你是不明白吗?在青州的地界上,就是圣旨也得往后排排!齐王殿下的话比圣旨都好用!……”
正说着呢,下面忽然一阵吵吵嚷嚷:
“下面怎么回事呢?”正因为选不到合适礼物的许冒一阵火大,俯身朝下喊去。
“这位官老爷,麻烦行个方便,打开另一扇城门吧!”
下面是一众魁梧大汉驱车拉着大包小包,领头的那个拱手,抬头和许冒喊着话。
他们一行拉的东西又多又大,队伍又长,而城门只打开了一半,最大的那辆马车过不去。
不仅如此,检查也格外费时间,不少行路的人不住埋怨挡了路。
齐王可是吩咐过,严禁可疑人等进出青州,过往客商必须细细盘查,但是这一队人,就要花上半日时间。
“催什么催!”许冒亲自下楼,对着发牢骚的路人怒目而视。
大家不敢触他的霉头,只好安静的排队等待。
“这位差爷,我们是从登州府而来的镖师,受托为客人莒州老家的老封君送八十寿礼。还请诸位差爷请个方便了,这点子银钱,就当小可请大家吃酒……”
镖头拉扯着许冒,送上鼓鼓的一包东西。
许冒毫不迟疑的就放入袖中:
“好说好说,老人家过寿诞,怎么也不能给人家耽误了不是?
可是齐王有令,凡来往车辆货物,统统都要开箱验货,严防贼人混入青州这太平地界。
想来,这不为难吧?”许冒呲出一口黄牙,老鼠眼睛更是小成绿豆。
“都是些布匹、土产等物,差爷放心查验便是!”镖头说完,大手一挥让镖师们主动开箱,等待检验。
许冒的人轻车熟路的上前查验,因着这次收了好处,没有乱顺人家什么东西。
“这是何物?快些打开!”一个小兵不耐烦地催着正往下卸绳子的一个镖师。
镖头开口解释道:“差爷勿怪,这个呀就是给老封君最大最值钱的寿礼,是张罗汉床,装卸需要些功夫……”
“嘁,”许冒不屑地冷哼:“不过是一张床,还能值钱到哪里……去……”
他的话音,最后淹没在了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