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守的确兑现了诺言,帮她弄到了曾经参与过三十一尸案的组织人员的资料,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头目和几个也参与其中的高级成员,只是下头光听吩咐做事的人儿,也是之前在警方口中所谓一夜之间无故消失的那些人。
虽说恰好合了褚酌夕的胃口,可也不得不让她怀疑陈思守的身份和背景,这似乎不是一般的黑社会就能做得到的。
那资料陈思守一个月才给她一份儿,只说是因为太难弄,褚酌夕可以理解,可偏偏他每回都掐着点儿的给,早一分晚一秒的都不行,玩儿她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褚酌夕偶尔心血来潮卖个乖,说两句好话,陈思守便会早几日给她,可是这样的活计她不可能天天做,便只好乖乖等着。
陈思守愿意帮她查,她已是知足。
褚酌夕最先拿到的几份儿资料大多没什么特别的可取之处,不过他们现下所在的地方确是吸引人,其中一个在费尔,另外两个在拂止理,这两处地方皆属西南克尔蒙特洲,与褚海市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也难怪被说是消失,把这么多人一股脑的运到国外藏起来,居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今晚是陈思守给她下一份资料的日子,褚酌夕下课后十分自觉的去了云巢,总不能还让人家亲自送一趟。
她去时先看了办公室,陈思守不在,便只好上了顶楼等着,不想这会儿还是工作时间,老总居然在房间里偷懒。
陈思守看见了她,只招手让她坐在了沙发上,似乎是在跟谁通着电话。
褚酌夕拿了本杂志坐下,注意力却在陈思守那边,他戴着耳机,几乎都在听着对方讲,没怎么回过话,出声儿时也是只两三个字儿的往外蹦,褚酌夕判断不出,只看见陈思守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迅速跳跃的代码,是有人远程连接了他的电脑操作的。
“怎么?感兴趣?”
褚酌夕看的有些入神,手上的杂志完全成了摆设,没注意陈思守是什么时候脱离屏幕看向她的。
只顿了顿,随即诚实的点点头,“嗯。”总会有用的。
他似乎还没挂断电话,也许是刚才问她的问题传到了电话那头,紧接像是听见了耳机里的声音后再次看向了褚酌夕,嘴角稍稍弯了弯,“是我养的小鸟,鹦鹉?不,她没这么乖巧,不爱学舌,但是会咬人,凶得很。”
褚酌夕瘪瘪嘴,只当说的不是她,拿起杂志继续看着。
“小鸟。”
褚酌夕扫去一记目光。
“想学吗?”陈思守笑了笑,扬眉示意他面前正在飞速跳跃的代码。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双眼睛都不由亮了亮,陈思守顿时笑了,依旧看着她说话,却是说给听筒对面的人听的,“你答应?好,如果不影响你休息的话,要不然你家那位可是会找上门来的。”
陈思守挂断了电话,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儿文件递给她,“这是这个月的资料。”
正当褚酌夕有些惊讶于陈思守此次的大度时,果然,抬手去接时对方却又眼疾手快的的收了回去,褚酌夕顿时拧眉,被陈思守一手便捞到了腿上,“刚刚帮你商量好了,不过我不能给你他的联系方式,所以你要是想学,就只能每天晚上过来这边,用我的电脑跟他通话,他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每天大概只能教你两个小时,不过你有的是时间,对吗?”
褚酌夕只默了默,“是上次你那个差点儿没抢救回来的朋友?”
陈思守拧着眉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好。”褚酌夕爽快应下,就着现在的姿势轻轻吻了吻,又不要钱,不学白不学。
陈思守只觉唇上被胡乱蹭了两下,还不等他闭眼,那小鸟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伸长了手去捞他桌上的文件了,陈思守顿时黑脸,一把箍着褚酌夕的腰将其拉回来,又顺手推远了文件,将人放到床上,“小鸟,你太敷衍了。”
褚酌夕的生活再次回归到两点一线,早上和下午基本都有课,即便有时并不连贯,但大多还是待在专业教室或是宿舍内,晚上便去云巢,用陈思守的电脑跟他那位朋友连线,对方的声音听着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不过确是有气无力的,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听的人揪心。
而陈思守就守在她身边,有工作时便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闲了便看看杂志,打打游戏,或是坐在她身后,扯着她的头发编辫子玩儿,但大多都会折腾到打结,事后能梳下一团被扯断的头发。
褚酌夕偶尔忍无可忍时会拧着眉毛吼他,陈思守大多会从身后抱着她安静几分钟,然后继续折腾,声音难免传到听筒那头,他说,“阿守少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褚酌夕听到这话时不禁顿了顿,她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
课程结束后大多将近九点余,陈思守一般会先扯各种理由把她留下,比如饿了,让她陪着一起吃饭之类的,然后掐着点儿告诉她宵禁时间已经过了,学校她是回不去了,便只能在云巢睡下,以至于褚酌夕每每想到这半个学期的住宿费都忍不住心痛,白瞎了。
次年的六月底,听说贺从云的班主任勒令班上的每个学生都必须回校,在老师的指导下填报志愿,以免出错,正好便宜了褚酌夕,趁此机会跟随人潮溜了进去。
那班主任的年纪不大,顶多三十出头,看着不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