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守的衬衣脱下来时整个腹部都是血,便连裤子都浸湿了一半儿,但好在没有伤口,褚酌夕想不出,就中午那一会儿的时间他到底是割着谁的动脉了,能被溅上这一身?
“看什么呢?还不转过去,我可脱了啊?”他的手放在裤腰上挑眉看她,褚酌夕瘪嘴,走去了窗边。
这还是她头一回到云巢的最上面两层,这是陈思守的私人空间,休息的卧室,健身房,游泳池,一应俱全,现下早就过了六点,即将十一月的日头已经变短了很多,从面前的落地窗看下去,褚海灯红酒绿的夜景一览无余。
陈思守洗完澡出来时褚酌夕仍旧站在窗前,玻璃上有倒影,可对方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的望着外头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怎么?喜欢这儿?”陈思守倒了一杯水,走过去并肩站着,能看见旁边人儿倒映在玻璃上的有些淡漠的表情。
“还行吧。”褚酌夕道,“谁不喜欢高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这个房间给你住好了?”陈思守笑着,靠在玻璃上懒懒看她,像是胜券在握般就等着她答应,然后施舍般来一句,“就知道你喜欢”似的。
褚酌夕沉默一会儿,提着背包拒绝了,“不要。”
陈思守的笑意僵在了脸上,陡然拦住她,“你说什么?不要?”
“不要。”褚酌夕再次重复,口齿清晰,生怕对方听不清。
“为什么?”
褚酌夕拧了拧眉,像是没听懂似的,“什么为什么?那陈会长又是为什么要把房间给我住?”
“当然是因为……”
这回轮到陈思守说不出话了,是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把这间房让给褚酌夕?她一来没取悦他,二来没说喜欢她,情人该做的那些谄媚讨好的事情她不仅一概没做,反而天天揪着他的话头呛个没完,就是让她过来陪他吃个饭都得三请四请的,倒是他自己上赶着。
陈思守一下气笑了,看着褚酌夕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气不打一出来,掐着她的下颚将人抵在落地窗前,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碎了她,“小鸟,你好大的胆子,玩儿我呢吧?”亏他刚才看见褚酌夕粘了满手血的样子还以为是吓着了,恨不得替她擦呢,这小东西现在连他都敢耍,还怕那点儿血?
褚酌夕被掐的疼了,皱了皱眉头,拍他的手臂,“陈会长,赶紧换衣服吧?不是说要陪我练习的吗?”说罢,硬是掰了下巴上的手,揉了揉发红的脸颊出了房间,刚一关上,便听身后房门像是被砸了什么硬物似的,随即碎了一地。
褚酌夕吓得肩膀一缩,赶忙远离了,随即又不禁有些后悔,看来她的时间掐的不准,现在貌似惹得不太是时候,陈思守现在似乎还没到舍不得弄死她的地步。
果然,那人来时换了身便捷的格斗服,上衣系的松垮,褚酌夕几乎能看见里面异常精壮的肌肉,面上更是带了火气,像是今天不弄废她四肢中的其中一条就绝对不肯放她走的架势。
褚酌夕突然想反悔了,摘了手套路过陈思守身边,“陈会长,我觉得我现在功夫还不到家,要不然改天怎么样?你看你今天也这么累了…”话说一半,陈思守反手便将她拖回了正中央,将她摘下的手套重新戴了回去,手腕紧的像是要把她勒淤血似的,面上却依旧笑着,“没门儿。”
她今天完了,褚酌夕想,早知道就该挑个黄道吉日再说那些话的,“行,那咱们点到为止。”
陈思守只冷哼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褚酌夕反手起了招式,上前刚刚两个摆拳便被陈思守交叉架起了胳膊,紧接着压肩加膝顶,一个上挑肘在距离她太阳穴几厘米的位置陡然停下,“你死了。”陈思守冷笑,“这才刚开始,看来我有必要数一数你今晚能死几回。”
褚酌夕挣开他,不免有些怀疑,她和陈思守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大到几乎看不见边际,两个月前在他手上过不了一招,两个月后竟然还是一败涂地?
“喂,想什么呢?起招的架势破绽这么大,一眼便能看出来你下一步要往哪儿攻的姿势,仓库那群废物居然还能被你撩倒大半?看来真得踢出去重挑一批了。”
褚酌夕瞪他,陡然上前扫向他的面部,却被陈思守一个格挡加摇闪便从她手臂下躲了过去,此刻对方已然到了她身后,自是处了大下风,她只得扫去一个摸地后旋,起码把局面先掰回来才行。
陈思守笑了笑,挡住她蹬踹向前的右腿,随即闪到她身后,“用力过猛了,小鸟。”
陈思守的动作很快,几乎在她袭出下一招时便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接连格挡了她的两次攻击,随即就势交错扣住她的手腕,紧接着便是一个背摔,右手浅浅掐在她的脖子上,“又死了呢,小鸟。”
褚酌夕猛地蹬开他翻身而起,还不等她站稳,对方已然朝她攻来,她只得屈臂先行抵挡几拳,随即抓准时机扣住陈思守的手腕,转身极力一个砸肘,这一下本该是在脑袋上的,奈何陈思守比她高上不少,以至于最后只能砸在对方的胸膛上。
只听陈思守那一声闷哼,褚酌夕已然愉悦的退开几步。
“这招不错,小鸟,力道比刚见面的时候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