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从云早上是自己输了密码进来的,才七点半多一些,手里提了早餐,为了某只脚上受了伤,没法儿随意走动的野狐狸。
屋内尚且没有动静,褚酌夕大概是没醒的,贺从云想到了,所以特意早到了些,预留了叫醒服务的时间。
他先是掀了床尾小毛毯子的一角,查看了褚酌夕脚上的伤,确认伤口没有崩开渗血,然后才重新盖了回去。
随即走到床头,将人从毯子里头挖出来,理了理头发,轻声叫着“褚褚”。
毯子里头的人儿哼哼唧唧不愿起来,抱怨着太早了,虽然她平日里上班也是这个点儿,不过理由充足的假期总是让人贪恋床铺的温暖的。
褚酌夕眯了眯眼,艰难的看一眼贺从云,随即顺势搂了对方的脖子,想要就此得到三分钟的延长时间,谁知下一秒,后脑勺的大手穿过她的发间将她轻轻托高,唇上的凉意随之而来。
褚酌夕微怔,半晌没有缓过神儿来,待她想要推拒时已经被亲了个七七八八,些许犹疑的看向贺从云近在咫尺的脸。
“贺从云,我…没刷牙。”
“现在去。”贺从云抿唇,眼底含笑,随即连人带毯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将人抱进卫生间放在了洗手台上,然后挤好牙膏塞进褚酌夕手里,临走前亲了亲褚酌夕嘴角昨天被他咬破的地方。
客厅里头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那是贺从云在拆带过来的早餐。
褚酌夕独自一人待在卫生间里,一边含着嘴里的泡沫刷着,一边看向空荡荡的浴缸不解出神,蓦然手里动作就是一顿,脑海中晨间的迷茫顿时驱散开来。
她昨天被贺从云看光了!
褚酌夕怔愣,回想昨晚的事。
先是在玄关被贺从云趁着她受伤时欺负了一顿,然后饿的头昏眼花,等外卖到时险些睡着了,吃饱喝足后困倦的很,奈何身上的衣服脏的要命,也不知跟吕泊西打架时在那破仓库里滚了几圈儿,实在是受不了,于是贺从云替她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把脚挂在外头不许碰水,并且勒令她不能锁门,要不然出了意外救不了她。
然后…褚酌夕拧眉。
然后她在浴缸里泡着泡着睡着了,迷糊间听见贺从云在喊她,回没回她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浴室门被“唰”的一下拉开,好像还听见贺从云骂了一句脏话。
再然后…褚酌夕捏了捏蓬松顺滑,香气扑鼻的发丝。
贺从云居然还帮她洗了头发,而她不但没醒,反而因为技师的手艺太好睡得更香了。
随后吹干头发,将她整个儿抱出来裹好,擦干,放在床上,翻箱倒柜的找了她的内衣,穿好,套上t恤儿,塞进被窝里,盖上毯子,离开。
褚酌夕有些发愣,扯开毯子看了看,果然,她的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上半身只有t恤儿,没有内衣。
她亏了,她还没看过贺从云的,就被他先看光了!
不过贺从云的事后工作做的挺好的,日后要是上了床,她可以直接安安心心的睡觉了。
褚酌夕吐了嘴里的漱口水,扯了湿巾胡乱擦着嘴边残留的泡沫。
正巧贺从云过来看看状况,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坐在洗手台上睡着了栽下去,刚进门儿,恰好迎上褚酌夕瞪过来的目光。
“去吃早饭?”贺从云含笑,眼底带着暗暗的狡黠,碰了碰褚酌夕的唇瓣,还带着一股薄荷的香味。
正想将人抱起来时,贺从云只觉衬衣蓦然被人拽起,随即一双刚刚碰过凉水的手就这么攀上了他的腰间,并且有迅速往上的趋势。
贺从云被凉的轻轻一颤,迅速抓住那双作恶的手,声音蓦然嘶哑,“褚褚。”
褚酌夕拧眉,不由任性,“你昨天看了我的,我得看回去。”
贺从云微愣,些许诧异之后又迅速回神,轻笑妥协,“好,不过现在不行,要上班了,褚褚。”
褚酌夕抿唇,衡量半晌,算是善解人意般抽回了手。
贺从云轻笑,将人抱进客厅,看了看椅子,索性直接将人放在了餐桌上,脚底的伤口处还是先不要着地的好。
早餐贺从云大多买的清淡,褚酌夕搅着碗里的小米粥,又觊觎上了贺从云手里的甜面包,待夺过来之后便又想要喝他的热牛奶了。
贺从云知道褚酌夕是在较劲,觉得不服气,便由她了。
临走前贺从云将人放在轮椅上,给她备好了手机电脑还有水,犹豫了一会儿,看向褚酌夕手里的手机,这是她昨天对外说明在被绑途中丢失的那一部,昨晚贺从云眼睁睁的看她从里侧的衣兜儿里掏出来,然后开机。
这手机也不是她自己藏的,那会儿是真丢了,只不过打完架后吕泊西又还给了她。
“一会儿下班回来我给你带一部新的,这一部以后在家里用就好。”
褚酌夕抬眼,点头,直到贺从云在玄关处换好了鞋,方才匆匆叫住他,“贺从云。”
贺从云回头,单手扶着门把手。
褚酌夕抿唇,面上的轻挑收敛了几分,“你有关注过在华律贩毒案中搜检出来的毒品吗?卷宗里标明的少了一样,很重要。”
贺从云闻言,面色微微沉了沉。
褚酌夕不语,就像她跟吕泊西说的一样,吕泊西独自一人尚且无法与ef抗衡,她同样不能,所以,不如借助警方的力量。
她从前并不信任警方,但是现在,她相信贺从云。
“我的意思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特别是在禁毒队。”褚酌夕顿了顿,“不过,我相信你的感觉。”
将线索告诉贺从云之后,褚酌夕蓦然觉得一身轻松,奈何从前有李知遇她们,却总归不在一起,现下身边有了一个能够信任的人,这让她觉得安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