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凶手只要保持低调,注意在来回的路上不被人群所注意,可是凶手行凶时极有可能还会身着一件同样款式的外衣掩盖身形以及样貌,除此之外还有凶刀,若是徒步,就算是将犯罪工具装在背包抑或是别的什么里头带在身上,距离总归还是有些远,行凶之后离开的速度也无法保证,但若是在夜晚乘车前往这么荒凉的地方又极其容易被记住,那么最有可能的方式,便是凶手自行驾车。
这么一想,褚酌夕方才舒展的眉间又重新皱到了一起,随即看向身边的男人,“你昨天说的,那个行凶之后有可能回到酒吧内的凶手,已经着手开始排查了吗?”
“是。”贺从云点头,“依照当晚在职的工作人员抑或是留宿在员工宿舍的,以及当晚客人的消费记录名单,结合凶手的身高体型特征,正在排查他们与死者之间的关系,工作人员的部分已经筛查完了,不过几乎都是在死者进入酒吧工作之后才认识的,在此之前几乎没有接触,至于当晚在酒吧内消费过的客人数量实在太多,估计还要些时间才行。”
褚酌夕闻言,些许迟疑,“工作人员当中…没有可疑吗?”
“是。”贺从云扭头,“怎么,你有怀疑的目标?”
“不,只是随口问问。”褚酌夕耸肩,她对吕泊西的怀疑本就来路不明,更是毫无依据。
半晌,现场的痕迹检测工作完毕,褚酌夕一边往里走一边往手上戴着手套,目光却一直追寻在不远处的尸体脸上,她原本想着看看死者的样貌是否眼熟,可是现下一瞧,死者的面部几乎鼻青脸肿,若不是左侧脖颈处抢眼的创口,她几乎都要以为死者是被活活打死的。
死者为男性,瞧着四五十岁的模样,背靠支撑高架桥的塔柱,头北脚南,右前方放着一辆独轮的手推车,几乎可以挡住死者的大部分身体,若是从方才褚酌夕来时的方向看,眼神不大好的,大概没法儿轻易发现这后头正躺着一个人。
至于发现死者并且报警的工人,则是因为这辆手推车是他昨天傍晚结束工作之后亲自放置的,今早儿一来却发现被人换了位置,走进一看,就发现那后头躺着一个死人,跌跌撞撞的便报了警。
也就是说,这辆手推车极有可能是凶手在行凶之后有意推过来想要借此挡住死者的身体,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让人太快发现,但是根据死者现下的状况,尸僵尚未扩散至全身,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六个小时,也就是凌晨的一点半之后,虽说这个时间点在市里的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但是这时候的桥下区应该了无人烟,除了凶手之外,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大晚上的来探险才对。
这么一想,褚酌夕连忙叫来了报案人,询问现场在夜晚时分是否有人留守,果然,不久之后,警方人员带来了一个瞧着四十出头的男人,刚从一个破旧出租屋的床上拉起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尚还睡眼惺忪,被几个小警员一路迷迷糊糊的提到了现场,一看见塔柱旁的尸体便直接吓清醒了,哆哆嗦嗦的摆着手,一路倒退着说跟他没关系。
褚酌夕也不着急,只井然有序的检查着尸体的状况,静等那男人冷静下来。
半晌,身后没了带着颤音的嘟囔,褚酌夕方才回头,“姓名?”
“焦…焦华富。”
“你一整晚都守在这里吗?”
“是…是。”男人尚还有些迷瞪,也不知是被尸体吓得还是没有醒酒,一双眼睛四处乱看,“就…就在外边儿的岗哨亭里,今…今早…快…六点的时候,才回去。”
“这片区域除了岗哨亭那边,还有其他道路可以通到这里吗?”
褚酌夕垂眼,只一边询问一边撩开死者的上衣,死者穿着的是一身相同花色的睡衣裤,外头套了件黑色的拉链式运动外套,睡衣的纽扣掉了几颗,原因都是缝合扣子的棉线断开所致,却不像是暴力撕扯,更像是被什么利器挑开的,衣服没了扣子,凶手更不可能在临走前还好心的替死者将衣服扣好,所以死者的上衣便这么敞着,露出里面叫人不禁蹙眉的伤口。
利器划伤,很浅,并不致命,但是数量极多,蜿蜒曲折,没有规律,从死者的胸膛一直到腹部,长的短的,弯的直的,或是一路从脖子到小腹不间断的都有,一条口子的出血量不大,但是这么多汇聚到一起,便让死者的胸口猩红一片,浸湿了裤子和衣衫,现下过了数个小时,血液暗的暗,干的干,就这么附着在死者胸口,叫人看不清伤口的具体状况。
“没,没了,原先有,不过现在都被围起来了,不好翻,只能过前边儿走。”焦华富说着不禁皱眉,待随着褚酌夕撩开死者上衣的动作看清了全貌,便再也忍不住挣开被小警员束缚着的手臂跑到一旁干呕起来,好一阵儿,吐完了胃里的酸水儿才算是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