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依然炽热,操场上,初一新生挥汗如雨。杨渊一丝不苟地指导训练,任由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
怎么才能在杨渊手下拖过五分钟?徐永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除了暴老师教的战术,别无他法。
在徐永的注视下,杨渊心里很不舒服,这家伙不好好军训,总是盯着我干什么?
“徐永,出列!”杨渊实在忍不住,大喊一声,让徐永出列。
徐永向前一步:“到!”
“训练期间,目光平视前方,不许东张西望!”杨渊板起了脸,严肃地纠正徐永的错误。
“是!”徐永有点尴尬。
“入列!今天下午我们开始踢正步……”杨渊不再让大家站军姿,开始了正步的练习。
从肩到肘,从腰到腿,上至头顶,下至脚面,踢正步时都有要求,在杨渊的细致要求下,初一七班所有学生挥汗如雨。原以为站军姿是最痛苦的事,踢起正步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煎熬。
罗少红再次来到校长办公室,开始了新一轮的游说。
“赵老师,暴军太不像话了,他硬拉着徐永跟他学散打,徐永不到十五岁,要被他带坏的!我正式向您反馈这个问题,希望您予以制止。”罗少红表情严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赵老师面带微笑,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座位:“请坐,罗老师。”
罗少红摇了摇头,依然倔强地站着。
“暴军教徐永散打,违法学校纪律了吗?”赵老师温和地提问。
罗少红只好摇头,华夏有尚武之风,渔阳一带曾是兵凶战危之地,民风尤其彪悍,练散打的人不少,自然不违法学校纪律。
“暴军强迫徐永了吗?”赵老师继续提问。
这两个家伙现在好得穿一条裤子,当然算不上强迫。罗少红想争辩几句,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只好摇了摇头。
“那你让我怎么制止?这里是渔阳二中,不是监狱。罗老师,男孩子嘛,练练拳脚挺好的,你就别担心了,我看徐永那孩子有分寸。”赵老师很看好徐永,却没有提暴军。
“我就是不放心暴军,这家伙有暴力倾向,我听医院的朋友说,他时不时就去处理伤口。这样的表现,怎么为人师表?”罗少红到底没有忍住,说起了暴军的不是。
“我请人调查过,暴军虽然受过几次伤,却没有做过坏事。都是一个团队的同事,少红,希望你不要对暴军有偏见。”赵老师严肃起来,双眼紧盯着罗少红。
“希望如此,赵老师,徐永是我班上的学生,我不会允许他变成暴军那样的人!”罗少红气呼呼地转身离去,赵老师摇了摇头,继续看桌上的文件。
下午的训练刚结束,杨渊叫住了徐永:“公平起见,我带你去看看几天后的搏斗场。”
搏斗场?这也太夸张了吧?随口一说的比试,还要特意找个场地?徐永正要提出疑问,杨渊冷笑一声:“徐永,你不会不敢跟我去吧?”
“不会耽误了我准时归宿吧?”徐永换了个理由。
“再啰嗦几句一定会!”杨渊的话比石头还硬。
没办法,谁让昨天欠了杨渊的人情。徐永乖乖跟在杨渊身后,快速走出操场。
渔阳二中行政楼后,一辆吉普车雄踞在校长专用车位旁边。杨渊大步流星走过去,回头扫了一眼:“上车,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既来之则安之,徐永毫不犹豫拉门上车。
“系上安全带!”杨渊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傻子都知道,她要飙车。
小命要紧,徐永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杨渊发动吉普车,缓缓离开渔阳二中。就在徐永感到意外时,杨渊一脚油门,吉普车发出一声咆哮,猛地蹿了出去。
徐永坐过文成的车、张海的车、秦胖子的车,这些人开车风格不同,却没有人比得过杨渊狂野,甚至连杨渊的背影都追不上。
吉普车一路向北,杨渊的脚从来没有离开过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不断,车在公路上不断穿梭,速度越来越快。
幸好这是1993年,路上车少人少,徐永看着疯狂驾驶的杨渊,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当初最痛恨那些飙车党,今天体会到这种急速的快感,似乎真的很刺激……
十五分钟后,吉普车进了山,走的正是去甲峪那条公路。双向两车道,路窄弯多,一边是山,另一边是水。
杨渊长长吐出一口气:“在你们学校快憋死我了,终于回家了!”
回家?去北山?徐永吓了一跳,不是借口去看搏斗场,要给杨渊的哥哥报仇吧?
“胆小鬼,今天的事我没告诉我哥哥,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和他动手?”杨渊扫了徐永一眼,脸上写满了不屑。
“那有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一个人打你们兄妹两个!”徐永毫不示弱地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