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学院安静而神秘,原本在袭击中被摧毁的教堂现在已经修缮完成,崭新的圣母像与重新绘制的穹顶壁画让此地恢复了往日的神圣。
只是阁楼中的守夜人似乎并没有这么认为。
“这么晚了还不让我这个老头休息?小心我去劳务局告你。”
窝在沙发里翘着腿的老牛仔嫌弃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客人,责怪对方打扰了自己的夜生活。
“你当然可以去,只是不知道你该怎么解释这十几年来你的收入和税收问题。”昂热扶了扶自己的眼睛,黑色的西装让他活像一个税务局官员。
老牛仔被他的回答憋得说不出话来,在他的印象中昂热可不会这么和他说话。
“怎么了,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老牛仔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关上了正在播放《正午》的电视机。
“法夫纳死了。”
昂热说得很平静,但老牛仔知道在这平静之下的情绪有多大。如果说昂热对龙类的仇恨来源于好友们的惨死,那法夫纳这条龙就是在他仇恨的火焰上浇油。
最初的一批卡塞尔学院学生全都死在了它的手上。
“那你更应该高兴才对啊。我们找了它近一百年,现在终于报仇了。”
说着,老牛仔端起了桌上的杯子,高举过头顶。
“为那些学生!”
月光下,琥珀色的液体泛着微光。
一口将杯中的烈酒喝尽,老牛仔用衣袖擦了擦嘴,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快记不清那些孩子的样子了。”
“我一直记得。”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昂热自顾自的拿出了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烈酒。
“我还记得小文森特,他刚来的时候满脸雀斑,连话都不敢说。但我们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他的舌头已经被自己咬掉了,到最后他都没向那条龙透露半句。”
“布莱特,他很勇敢,和我的朋友卡塞尔很像,我以为他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领导者,可最后却死在了伦敦桥下,被一刀命中心脏,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还有基尔,她是那一届里年纪最小的那个,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刚报道那天的样子,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可也是她在最后关头点燃了引线,拉着那条龙同归于尽。”
“还有罗伯特、威鲁、博敏特,他们都是我一个一个亲自领进这所学院的。”
昂热边说边喝着手中的烈酒,这本不是他喜欢喝的东西,但今晚似乎只有这个能平复一下他的心情了。
“昂热,你到底是怎么了?!平时你可不会这样。”
老牛仔有些担心的问,今晚老友的状态他从来没有见过。
“你不可能因为报了一个仇就感慨到这种地步,这世上还有一大群龙等着你去屠。”
老牛仔说得没错,学院不能没有昂热,密党也不能没有昂热,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屠龙者。
昂热沉默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杯中的烈酒。
“老朋友,帮我看个东西。”他突然说道,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抛了过去
“要帮忙你就早点说,别像这样吓唬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心肌梗塞死给你看。”
昂热没有回答,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老牛仔也没有再抱怨什么,将u盘插入了身后的老式电脑。
“这是什么?炼金法阵?嗯…”老牛仔伸着一根手指沿着屏幕上的线条滑动,“不对啊,这完全不符合炼金术的基本原理。”
他疑惑地看向自己老友,“你从哪搞来的?不会是从哪本漫画书上抄来的吧?”
“你也看不出来吗?”昂热却并不多做解释,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定从容。
“等等,谁告诉你我看不出的?我这不是还得仔细看看嘛。”
“这一部分似乎和上次在巴黎发现的那份炼金矩阵很相似,可能有相同用途。”
“巴黎?开启尼伯龙根那次?所以这是一把开启尼伯龙根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