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任大龙就走了，说下午约了去艺校打球。

两点多，家里的房门被敲响。

陈小泽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让陈小泽为之一滞。

两人中，一个是面膛略黑的中年人，很高很精壮，陈小泽当然没见过。

但是，另一个人

“叶老师？”正是陈小泽的班主任叶智恒。

“您怎么来了？”

叶智恒挂着招牌的慈祥笑意，“怎么？昨天让你退学，今天就见面了，很惊讶吧？”

陈小泽一边点头，“确实惊讶。”一边招呼两人进门。

三人在沙发上落坐，叶智恒很正式地开口道，“前线反馈回来一些信息。”

“军方那边在会宁又没有机构，所以就把这个事儿交给了基因研究所和”

说着话，看向那个黑壮中年人，“和这位！”

笑呵呵的，很恭敬，“这位怎么称呼？”

叶智恒和中年人不是一起的，而是恰巧碰上。

中年人一笑，“我和叶老师没法比，您代表官方，而我”

看向陈泽，“我叫王东。”

他没说代表哪个部门。

叶智恒也不追问，“原来是王先生久仰了。”

看向陈小泽继续道，“总之，军方的推荐，研究院还是重视的。这一点，你可以和你的父亲反馈一下。”

“今天来也是做一些记录，看看你还有没有可能回到基因研究院。”

陈小泽听罢，心中暗喜，如果能回到基因研究院那当然是最好的。

“叶老师，您尽管问。”

只见叶智恒掏出录音笔，“那咱们开始？”

“好。”

“第一个问题，你找到那扇门了？”叶老师老直接了。

陈小泽如实点头，“对。”

叶智恒继续问，“爬了多远？”

陈小泽停顿片刻，爬了多远，说明老爸没跟军方说他是用走的这件事。

答道：“爬了1米左右吧？”

叶智恒，“那你很幸运，想进去吗？”

这次陈小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叶老师，您能告诉我门后是什么吗？”

叶智恒笑了坦然道，“不能。”

陈小泽，“”

叶智恒：“我只做记录，没有权限回答你的疑问。”

陈小泽，“那k2梦境到底是什么？”

叶智恒笑了，“陈小泽同学，也许你还不太清楚，”再次强调，“我只做记录。”

陈小泽，“”

咬牙沉默，再问，“那门后到底有没有基因进化的可能，您总能告诉我吧？”

这次叶智恒还是没有回答。

啪嗒，关掉录音笔，“好了，我问完了。回头研究院会对你做出评估，如果允许你回到学校，再另行通知。”

似乎就是例行公事，叶智恒起身要走。

临走前，对那个中年人点头道别，“王先生，该您了。”

“做为陈小泽曾经的班主任，我建议你们收下他，他还是很优秀的。”

这是陈小泽感染病毒以来，叶老师唯一的一次善意。

陈小泽听到这话，五味杂陈。他知道，不可能回到研究院附中了。

但还是送叶老师到门外，“您慢走。”

叶智恒很客气，客气的发冷，“回去吧，好好学习。”说完，转身离去。

关上门，陈小泽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那个黑壮中年人开口道，“基因研究院只专注于正统基因人才的培养，他们肯来，已经是很给军方面子了。”

陈小泽，“那您不走吗？”

中年人耸耸肩，“我不赶时间，过来聊聊？”

陈小泽坐回沙发，“那您是代表哪来问话的呢？”

刚刚中年人只报了名字，陈小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王东这次没有逃避，“集英中学。”

陈小泽没听过。嘟囔一句，“我还以为您代表的是三石公司。”

之前老爸说过，对梦境有研究的只有三家，军方、官方研究机构，还有三石公司。

王东则道，“准确地说，集英中学确实和三石公司有很大的联系。”

陈小泽听罢，“那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

王东，“我可以回答一些权限之内的问题。”

王东这个人很痛快，不爱拐弯抹角，都不等陈小泽发问。

“在我们认为，对k2梦境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桥梁。”

“桥梁？”

又冒出一个新的说法。

王东继续解释道，“其实，无论是微观文明，还是间谍手段，这两种判断都没有错。”

“k2世界的某些特质确实已经超出了病毒的范畴，无法解释。”

“而间谍手段也说得过去。因为梦境确实窃取了很多人类文明的东西，包括科技成果。”

“但是，我们更愿意称之为桥梁，连接两个文明之间的桥梁。”

“两个文明？”陈小泽即便再清醒，此时也有点迷糊。

王东，“是的，两个文明。”

“两个文明通过梦境各取所需，彼此利用，不是桥梁那又是什么呢？”

“如果一定要给k2的世界添加背景，其实和人类文明有很多相似之处。”

“同样是两个被银盟入侵的文明，同样是处于文明发展的初级阶段。”

“不同的是，梦境世界的文明比人类文明要落后得多。”

“那是个刚刚进入工业时代只有一百多年的低级文明。用银盟的标准计算，可能连一级文明都算不上。”

“他们只去过他们的月亮，最早的深空探测器，至今还不算完全走出他们的恒星系。”

“他们懵懂无知，还沉浸在田园宇宙的幻梦，以及种族内部矛盾的泥沼之中。面对残酷的星际级战争，更是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最终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陈小泽点头，“灭亡！”

宇宙是残酷的，文明与文明之间是血淋淋的。

如果连一级文明都达不到，那他们对上强盗一般的银盟，就和婴儿差不多，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想像一下，一个无论是社会结构、意识形态、基础科学、生产力、资源利用都落后于人类文明一千年，甚至更长的文明，如果与人类一战，都不用和银盟做比较，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那个文明毁灭了吗？”

王东摇头，就像陈小泽之前说的，任何文明都有自己的方向和特质。

“没有！”

王东眼神有些发亮，“在毁灭前的最后时刻，这个文明爆发出最后的闪光。”

“他们终于团结起来，倾尽所有，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让一些人逃离了母星，将文明的希望如火种般撒向了宇宙。”

“k2世界的全貌，便是一艘搭载着几千人的末日飞船，跨越遥远的星空，航向宇宙深处的新家园。“”

“而在漫长的旅途中，所有船员都处于休眠状态。你意外终断休眠，爬出了休眠舱，仅此而已。”

背景很简单，王东很快就说完了。

当然，这只是他能说的部分。不能说的，还有不少。

陈小泽马上在简略的信息中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意外终断休眠吗？怎样的意外？”

王东挑眉，他发现这少年挺有意思的。

他不是问门后有什么，不是问危险到底在哪，更不问那个文明的细节，而是对问题的根源更感兴趣。

这是一种本能，很难得的本能。

王东答道，“这么说吧！”

“我们是梦境的守卫者，也是连接两个文明之间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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