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乌云分裂成朵朵轻云,明亮了起来。
南斯睁开眼时,家畜在李家小院里欢快地叫着,健壮的小牛犊子在母亲身边欢蹦乱跳。
「南斯!」
房门外传来苏小姐喜气洋洋的声音。
「你快点起来,姐姐要进山发财去咯。」
真是个死性不改的财迷!
南斯打着呵欠翻身下来,从窗外看了眼。
东方天际逐渐大亮,于是,小镇,十字架、结冰的小河、树梢的积雪——所有的东西都在阳光下闪烁。在瘟疫肆虐的前期,这个世界展现出来的,是一副生机勃勃的画面。
南斯在镜子前穿上长靴,换上皮大衣。
「哒~」
门开了。
仅从那轻巧的脚步声来判断,就知道是李夫人来了。
南斯回头看过去,她微笑着走进屋,身上一件让人眼睛一亮的粉红t恤,下面是镶着银色亮片的长裙。裙摆底下,微微露出洁白的小脚。
她像是刚刚睡醒一样,用很懒的声音对他说「早上好」,就像和经常在家中进出的亲人打招呼一样。
「本以为昨天和你永别了呢。」她温柔地笑道,把手上的一瓶酒放在床头柜,另外还有一副加绒皮手套。
南斯转过身来,正面看她:「你要舍不得清显就一同回新横滨吧。」
「说了不,你就别劝我了。」李夫人一边说,一边抚弄着手中的黑色皮手套。她是非常典范的家庭主妇,温驯地站在南斯面前,稍低着脑袋,显得有点腼腆。
「是给我的吗?」南斯看向她手中的手套。
「嗯,异兽凶恶,你要拿武器与它们战斗,手部要好好保护才行……」说着说着,李夫人略有些难为情地把脸藏了起来,喃喃地说道:「你把手伸出来,我替你穿上。」
南斯把两只手伸出去。
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手背上凸显着青色的血管。
李夫人把手套替他穿进去,指尖精准地落到每个指洞里,然后转身拿起刚才拿进来的白酒。
她酌了两杯满满的冷酒,用温柔的语气说:「在进山之前,男人都要喝上一杯践行酒,这是小镇的习俗。来,喝吧,把它喝下去!」
南斯没有多问什么,把酒喝了下去。
李夫人脸上微微发红,羞怯地垂下了头。「清显非要跟着你进山,我劝不动,所以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这是我作为母亲最真挚的恳求……」
说罢,她自己也喝了一杯。
由于睫眉深黛,她那垂下的眼睛,贴合着杯子的柔软嘴唇,显得更加温顺了。
如果有可能,南斯真想摁着两位女王以及苏小姐李清显玛莲这几个女人的脑袋来这里看,让她们好好看,好好学,什么才叫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收拾东西了。」李夫人悄悄地转过身去,「保护好清显,我就这一个要求,请你好好待她……」
她声音的末尾稍带点颤音。
关于丈夫,她提都没提一嘴。
南斯无奈地耸耸肩,这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过问。
「咕~」
哆啦a咕在被子里嘲笑他。
「你敢和女王告状我就扒光你全身的毛,把你烤了给苏小姐吃!」南斯恶狠狠地威胁道。
「咕!」
猫头鹰小姐宁死不屈。
然后它就被南斯按在枕头上,强行被打开了口袋,装了一兜炼药的工具进去。之前用剩下的武器,也都还保存在它体内,必要时能帮得上大忙。
才刚走到门口
的李夫人,好奇地回头看过来:「你可以和这只猫头鹰对话吗?」
「可以的啊。」南斯笑着答道。
「女王是谁?」
「我的boss。」
「哦。」
李夫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能被南斯叫做boss的女人,一定很厉害吧。
「这猫头鹰很神奇呢,好像个小孩似的,能听懂人说的话。」她用优美的嗓音赞叹道。
「不要把它当成猫头鹰就觉得正常了。」南斯把哆啦a咕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老实说来,较之猫头鹰,叫她哆啦a咕更恰当。又或者说「特洛伊鹰」。」
李夫人扬起脸,不解地看着他:「特洛伊鹰?」
「听过特洛伊木马没?往木马空肚子里偷偷塞入一群武装的士兵,伪装成礼品运进敌方城内。没错,这只猫头鹰,就是以特定目的制作的容器。」
「真神奇!」
李夫人眯细眼睛,嘴角漾出惊讶笑意。
「咕!」
哆啦a咕明显对「容器」这个解释不满。
那尖尖的小嘴张开,照着南斯的耳朵啄了过去。
对于这一人一鹰来说,这样的打闹早已是每日必须要上演的日常,要是哪天没闹,总会有种「今天白过」了的错觉。
「那么,南斯,」李夫人美丽的眼睛盯住她,非常优美地提高尾音说:「如果我去新横滨,你能雇我当女佣吗?」
「什么?」
「我不介意当女佣的。」
「……我是想让你当老板的。」
「我对经营公司的事,一点都不擅长,唯一能做的是照顾人。」李夫人笑着说道。
女佣有苏小姐了啊……南斯拍了拍哆啦a咕的脑袋,无奈道:「从山里回来再说吧。」
「嗯。」
李夫人温顺地转身去找小女儿了。
南斯整理好东西,也走出门,刚来到客厅,就看到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苏小姐在跳健身操。那水蛇腰摇曳间,释放着色眯眯的风情,被皮衣包裹的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异常诱人。
看到南斯出来,她马上蹦跶了过来。
咬着唇瓣,秋波荡漾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副「我超喜欢你」的花痴表情。
这副姿态是看在钱的份上。
南斯一把推开她的脸:「只要是我杀的,异兽的皮毛全都给你,所以你就别装了。」
苏小姐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他,腻声道:「皇帝哥哥……」
唉~
南斯默默叹息。
对于这贪婪的女人,他实在是太熟了。
「别人打死的,我也尽量帮你争取过来,行了没?」
一听这话,苏小姐那狐媚脸上,马上荡漾起如花笑靥。
「啊,皇帝哥哥最棒了!」她双手猛地搂住南斯的脖颈,一边和他贴贴脸,一边呜呜地撒娇:「哀家就知道,整个天底下,就属皇帝哥哥最疼哀家……」
门口走廊上和小女儿晒太阳的李夫人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盯着苏小姐的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警惕惊疑。
「哈~」
李清显打了个呵欠。
作为这个家心思最灵巧的人,她善于从人们的语调、眼神和面部表情的细微差别分辨出人们心中的真实情感。苏小姐那番话,铜臭味占了90%,余下的才是发自真心的对南斯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