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来得更早,于坊市蹲守数日,早就买完了坊市先前的无相源丹。
现在,他还想通过抬价,与南奕争抢源丹。
南奕之前,尚对楚天行没什么敌意。但楚天行一个后来者,还想当面抢购源丹,完全没将南奕放在眼里,却是令南奕有些不悦。
楚天行淡淡开口:“价高者得,这源丹,还是卖予我罢。”
楚天行戴着“无颜面”,虽略有收敛,未曾展露威严。但话语中,仍旧带着股令人顺服的从容感。
被他一说,秦南衣顿时意动。
她看向南奕,欲示歉意。
南奕却是冷哼了一声,侧身直视向楚天行。
南奕不准备与秦南衣讲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因为他知道,楚天行“无颜面”下的说服力,并不是他空口白话便能抵消的。
所以,南奕打算直接说服楚天行。
“古语云,先来后到。公子横插一脚,莫不是觉得自持家世,仗着有几分钱财,便可为所欲为?”
楚天行瞥了南奕一眼,仍旧是语气淡然:“为何不可?”
南奕轻笑:“自是可以。反正坊市的市场价,在公子面前,只是上不得台面的规矩,根本不配叫规矩,自是不必放在眼里。”
楚天行瞥开的视线,重新折回,与南奕对视。
这一次,楚天行不再只是瞥一眼就挪开视线了。
在此世,规矩二字,十分敏感。
不管心里是否想着守规矩,至少大庭广众之下,不可明着漠视规矩。
楚天行想了想,道:“你说的不错。既如此,这丹,我只出一银。然后另取一银予汝,算作赔偿。”
闻言,秦南衣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有着南奕的打岔,她此时已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适才有些受影响。
明明南奕购丹,她还想着不必着急,先把摊位摆开再说。结果等楚天行一开口,她竟忘了这茬,想着立马取出无相源丹。
虽然楚天行高价购丹,是合情合理地让秦南衣意动。但回过神来,发觉自己险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秦南衣,还是对楚天行生出了几分不喜。
此子目无余子,委实太过傲慢。
若非见南奕应对从容,还有话说,秦南衣此时,已想着干脆直言,直接说把丹卖给南奕了。
毕竟,她远不止于贪图一枚银元。反倒是觉得楚天行运使诡器,影响他人心念,过于目中无人。
而南奕,则是笑意不减,反问道:“要不这样?我也出一银购丹,然后再出一银,请公子委屈委屈,成全在下?”
楚天行定定看着南奕,漠声道:“你很狂。”
南奕则是笑吟吟说:“你很傲。”
于是接下来,这个道声“牙尖嘴利”,那个回句“言狂意妄”;你方唱罢“后生可畏”,我又笑曰“贵人眼高”。
终于,互相品评数句后,楚天行沉思片刻,直问道:“我欲购丹,你要如何,才肯不做纠缠?”
南奕看了眼秦南衣。
见秦南衣平心静气,已是回过神来的模样,南奕便道:“非我要与你纠缠。这购丹售丹事,怎是我俩决定呢?依我看,这位道友,自行选择售丹给谁,方是正理。”
楚天行不说话,只是扭头看向秦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