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陈棋和祁云明,吹到了胡仕兴等几个老资格医生身上,让这些中年医生也是舒服得直想呻吟。
中医老孙摇头晃脑地评价道:
“此冷风乃属于风寒邪气,风湿之邪侵入肢节,盈溢于肌肉,以致留舍不出,气血交阻,不可久吹矣。”
胡主任鄙视地看了一眼孙中医:
“老孙,刚吹你就说会得病,滚滚滚,你外面晒太阳去,让你暖暖的长命百岁。”
孙中医眼睛一闭:“老子不走,老子也怕热。”
哈哈哈,几个人全都笑了起来,然后纷纷往前挤,想多蹭点凉风。
这领导和老医生们都蹭到了冷风,后面的小医生们不干了。
空调要打冷整个房间本来就慢,再加上这房间里起码有十多个人,这呼吸的热气和身上的汗气夹杂在一起,后面的人根本感受不到一丝凉风。
然后一个个都不干了,刚刚干活的主力可是他们,现在吹空调就没份了?
“嗳嗳,祁处,你们吹过就好了,让我们也感受一下呀……”
“就是,陈院长,你经常出国的人什么空调没见过,就别堵着了……”
“孙神医,你当心吹成面瘫,赶紧让开,这种苦头让我们来吃……”
前面的人还在享受的,哪里肯让?后面的人为了一点凉风又拼命往前挤,这屋子里的温度不但没降下来,反而越来越燥热了。
忽然呯的一声,空调不动了,屋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祁云明像拍电视一样拍了几下,奇怪地问道:“咋不动了?坏了?”
陈棋心里也是一紧,心想这二手货就是二手货,怪不得被替换了,这下那位总司令的病就麻烦了。
其他医生显然更失望,搞了半天没蹭到凉风,反而捂出一身汗,这什么破空调。
屋外后勤老张在喊了:“祁团长,陈院长,不是机器坏了,是跳闸了,估计空调功率太高,现在的电力吃不住。”
“靠,这什么电力……”
“这个狗屁国家,连电都不够用……”
“这不是看着空调热死嘛……”
屋里的人纷纷抱怨,刚好拉奥多酋长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听到友谊医院正在给儿子新建一个“无菌病房”,心里那个感动呀。
然后急急忙忙跑来了,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以为发生了什么,也拼命挤了进去。
进去就看到了空调,眼睛大为光亮,心想这个华国陈医生真是个实诚人,给钱是真办事,而且是办好事,办难事,绝对有职业操守。
老头是认识空调的,好歹是大酋长大地主,家里也是装有空调的。
于是大手一挥:“陈院长,线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马上让电力公司来安装一条新线路。”
在钞能力的帮助下,当天下午就拉来了一根新电线。
并且人家酋长为了儿子也拼了,同时拉来了一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可以在应急的时候备用。
解决了电力问题,当天傍晚烤鸭总司令就住进了“无菌病房”。
而陈棋号称为了就近照顾病人,所以在无菌病房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也安装了空调,准备做“医生值班室”用,其实说白了就是陈棋的宿舍。
当天晚上陈棋洗完澡,穿着一条大裤叉,走进这冷爽的空调间里时,整个人感觉都成仙了。
他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可乐,躺在床上一边听歌,一边喝可乐,翘着二郎腿不停甩呀甩。
就在就差一部手机,一个女朋友了,否则人生已经完美了。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陈棋有了不好的预感,打开门,果然是祁云明祁副处长正笑呵呵站在门口。
“那啥,小陈呀,让你独自一个人值班,我这个当团长的过意不去,这样,今晚我陪你值夜班吧。”
陈棋撇撇嘴,恐怕是来蹭空调的吧?
“哟,领导亲自值夜班,欢迎欢迎,正好,我有可乐,来点?”
祁云明一走进屋里,整个人由里到外,由上到下,由前到后,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爽到了极点。
“做人呀,还是你陈棋呀,来,冰可乐给我来两罐。”
两人刚要坐下闲聊,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陈院长,今晚您休息去吧,还是让我们年轻人值班吧。”
陈棋一打开门,就看到易则文、张兴、阮计峰等一群年轻小医生站在门外,便冷笑道:
“你们少放屁,老子年龄比你们小几岁,谁才是年轻人,想蹭空调就直说。”
屋外几个年轻医生都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嘿嘿,这不是热得睡不着嘛,大家坐一起聊聊天也好嘛。”
“进来进来,冷气都逃光了。”
“哇,真舒服啊~~~”
“发明空调的人真是天才,是菩萨转世啊~~~”
“真羡慕有钱人的生活呀,这空调真他娘的爽~~~”
陈棋看人多,也无奈了,知道今晚肯定是睡不好了,便拿出一副扑克牌跟大伙儿玩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又被敲响了,陈棋打开门一瞧,屋外都是女同志们。
茅明明一马当先,大声说道:
“陈院长,我们是来批评你的,你们这些大老爷们都躲在空调房里享受,我们这些柔弱的女同志却在酷暑中煎熬,你们太没有风度了,太自私自利了,我们不服!”
“对,不服!!!”
“陈院长你信心!!!”
“我们也要空调间!!!”
十多个女人叫唤起来,就像有几百只鸭子一样,叽叽喳喳嘎嘎嘎~~~
陈棋头都大了,知道女人不能得罪,赶紧解释:
“那啥,我们这是值班室,瞧见没?牌牌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这是工作,可不是享受哦,你们不能乱冤枉人!”
茅明明却是双手一插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陈院长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咱们医院里值夜班,什么时候医生在当班了?还不都是我们护士在熬夜看护病人嘛?你就说你们让不让吧?”
陈棋语塞,因为医院里住院部夜班,医生的确都是在值班室睡觉。
只有护士坐在护理站,然后瞪大了眼睛随时应付突发情况,有些一级护理隔2小时就要测一下生命体征,非常辛苦。
陈棋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众多医生们,只能耸耸肩:
“同志们,看来我们被女同志们给革命了,走吧,让出来吧。”
最后男医生们骂骂咧咧的走出了空调间,女同胞们欢天喜地的占领了这方冷屋,兴奋地哇哇大叫。
陈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一把吊扇有气无力地在晃来晃去,心中充满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