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瑛知道有些事情领导不想被外人知道,马上很有眼色地说道:
“领导,咱们先去病房,已经准备好了,在最里面,平时不会有人经过。”
徐国瑞显然对这个安排挺满意,微笑着点点头,一群人往住院部走去,在路过住院大厅的时候,大领导停下了脚步。
大厅一面墙上,挂满了照片,全部都是患者术前术后的对比照。
陈棋这是模彷后世某田系医院做的广告,要的就是家属们能一目了然看到治疗后的效果,让人能最快相信四院的技术和水平。
果然,这位徐国瑞停下了脚步,句偻着背,一张张照片仔细看过去,那是相当认真。
因为灯光昏暗,他的脸都快贴到照片上去了。
陈棋心想,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甭管你多高的职务,平时也要为子女操碎了心。
不光是这位徐国瑞在仔细看照片,那位口罩女孩也在仔细看这些照片,估计是越看越兴奋了,还摇了摇徐国瑞的胳膊。
轻轻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呼叫,马上引起了陈棋的注意,因为这个声音很特别,吐字不是很清晰,有一种嗡嗡的感觉。
陈棋马上明白了,这位姑娘的病情显然经他想像得更严重。
徐国瑞这时候也紧紧握住了女儿的手,拍了拍,柔声说道:
“放心,爸爸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修复的,一定会让你变得漂漂亮亮,好不好?”
口罩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甩来甩去的马尾辫体现出小姑娘心情非常愉快。
病房里,秘书将门带上后,守在了门口没进来。
病房里就剩下了徐国瑞、口罩女、陈棋、李宝田、黄瑛5人。
徐国瑞宠溺地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没事,把口罩摘了吧,这几位都是最好的医生。”
小姑娘很听话,当她口罩拿下来之后,陈棋是倒吸一口冷气的,当然表面上仍然是微微笑。
实在是小姑娘的唇腭裂太严重了,绝对不只是“兔唇”那么简单,
这么形容吧,女孩的整个鼻子已经塌了,仿佛没有骨头支撑一样,显得很扁平,并且向下牵扯。
兔唇明显已经补过,但补得非常失败,完全没有兼顾美容,上牙床露了出来,牙齿是往外翻出来的,而长得极不整齐。
下颌整个往外突出,就是传说中的“地包天”。
就这副面容,如果不戴口罩出去,那绝对可以吓死人的,哪怕陈棋做为专业医生,看了也有点不适应。
老天爷估计也是不公平,给她生在了一个家世显赫的家庭,给了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但给了她一个最糟糕的鼻子、嘴唇、牙齿、下巴……
陈棋拿出手电来:“来,张开嘴,让我看看里面的情况。”
啊~~~
徐国瑞在旁边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陈医生,我这女儿命苦啊,当初我和她妈妈在西北工作,条件艰苦,不知道是营养不够还是什么原因,生下来就这个样子。
小时候我们也想帮她治,但西北的条件太差了,在她半岁的时候做了唇裂修复术,后来又去了兰州做了腭裂修复术,但总体来说并不成功。
但你们别看她长得这样子,我女儿可聪明了,从小学习成绩都是排在第一名,可怜她在人前她永远只能戴着口罩,为这个,还常常被同学取笑捉弄。
后来随着她年龄的增长,整个面部骨格都开始变形了,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后来有机会去首都,那边的医生说要等18岁骨格定形后再做矫正手术,国内还不行。
而我这样的身份,想出国也困难,而且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去国外治病我也没这么多钱啊,听说那边做这些个手术,没有几万十几万美元根本拿不下来。
现在别说几万美元,我连几万人民币都拿不出来,难道要逼得我当贪管?我不会这么做,我死去的妻子也不会这么做,所以我一直都在留意国内的相关专家。
这不,我刚调到海东来工作,海东医大附属一院的李处长给我推荐了你,听说你是目前国内最好的相关专家,还自创了几个新术式,这不,我就来试试看。
陈医生,你也不要有压力,我女儿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我也听其他专家解释过,这不是一个手术就行了的,涉及的部位很多,要恢复成正常人面容难度很高。
但做为一个老父亲,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希望我女儿能够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像其他女孩一样,能摘下口罩生活在阳光下,将来能成家立业。
这样将来就算我不在了,我和她妈妈也能够放心地走,否则她这样子,我真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