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葛教授过来了。
一进客房老头就忍不住东张西望:
“靠,陈棋,你小子可真会享受,瞧这沙发,瞧这席梦思,嚯,还有这大彩电,哟,这客户居然还有冰箱啊,这冷风吹得,真他娘的舒服啊……”
陈棋听了哈哈大笑:
“老葛同志,你好歹也是北大的一级教授,中华唇腭裂诊治联盟主席,家里还有一栋独门独院的四合院,这点条件享受对你来说还是个问题吗?”
后事的与其说是教授,还不如说是企业家,个个富得冒油,带的研究生都是免费的苦力。
葛教授一听不服气了:
“我能享受吗?我敢享受吗?我现在工资加补贴加起来一个月也就600多块钱,这点钱还不如卖茶叶蛋的老太太赚得多呢,对了,你说这四合院真的能涨到几亿?真这么宝贵怎么现在到处在拆呀?”
1990年,借着亚运会的东风,首都三环内到处都在大折大建,誓要建设现代化新首都。
大量的四合院等老建筑都在拆迁范围内,然后新建一幢幢高层建筑拔地而起。
在国人眼里,现代化=高楼大厦。
葛明华当初跟陈棋做了一台飞刀手术,拿了1万美元劳务费,在陈棋的忽悠下也在景山边上买了一套两进的四合院。
他的逻辑很简单,既然四合院这么珍贵,那干嘛都拆了呀?
陈棋倒了一杯冰可乐放到了葛教授面前:
“你就放心拿着吧,咱们那几套四合院都是拆不着的地区,让他们拆,拆光了,那留下的四合院不就宝贵了?甭看现在老百姓都喜欢住带抽水马桶的楼房,这都是受够了大杂院的那批人。
等再过上几年,全国各地的暴发户就要进京了,到时四合院就成了外地人心目中的豪宅,买卖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再改造改造,其实住起来也舒服,还独门独院没人打扰。”
陈棋没跟葛教授说的是,除了各个机关单位占着的四合院,这部分是不允许上市买卖的。
几十年后,真正拥有明确产权,也没有租住纠纷,能上市交易销售的四合院,全北平城只有300套。
物以稀为贵,那这价格还不炒上天去?
陈棋手里有一套四合院,就在故宫护城河旁边,三进的大宅门,以后没有10个亿他根本不会卖。
两人聊了半天房价,这才说到正轨上:
“葛教授,今天的全国大会诊结果怎么样?大获全胜,技压群芳了吧?”
陈棋已经将真实的病因告诉了葛明华,想必他今天应该已经人前显圣,满足他的装逼欲望了吧?
“屁,一群老顽固,一个个都坚持自己的观点,就差没动起手来了。唯一例外的就是那个蒙玉书,张口闭口都是棒杀,什么你是颌面国内第一人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呀。
最后你猜他说了句啥?他说先不管这是纤维瘤还是骨纤维异常增殖,最主要的是要解决病人的病灶,先把小病人的手术动好这才是关键的,这份光荣的任务非北医三院葛明华莫属。
你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这不是当着全国同行的面把我架起来烤嘛,他蒙玉书倒是树立了一个谦虚谨慎,一心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形象,真是一坨臭大粪。”
葛教授骂了半天,然后眼睛小小打量着陈棋,见他没啥反应,这才轻咳了几声:
“这个这个,陈棋啊,你对这手术现在有几分把握?”
陈棋反问了一句:“老葛,如果让你单独做这台手术,你有几分把握?”
葛明华摇了摇头:“一点把握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这骨头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这手术让我怎么做?。”
陈棋靠在沙发上随意说道:
“手术是难,既然蒙副院长这么给你抬轿子,咱们也不要辜负他嘛,对了,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定在了后天上午,到时会进行现场直播,所有同行都会来观看,还有媒体的记者们也会到来。”
“那就好,我明天就养精蓄锐,咱们后天就给他们上一课,哈哈。”
葛教授一听就放心了:“成,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老哥我的学部委员能不能到手,就看后天你怎么下刀子了。”
第二天,陈棋哪也没去,一直在房间里准备着工具。
根据对小病人头颅尺寸的测量,陈棋还要准备许多手术用的材料,另外他还要结合所有检查报告单,再次模拟手术。
第三天早上,葛教授一大早起床就去雍和宫烧了三柱高香,这才跟陈棋汇合来到了北医三院。
陈棋穿着北医三院的白大褂,戴着口罩,提前一步在手术室里面等着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