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思紧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额头。
陈棋在旁边的反应很快,马上抓紧时间将女孩躺平,然后右手直接按在了她的肚子上。
“哪里痛?”
“这,这里疼,像有刀子一样在割,好痛,好痛。”
陈棋一边按,发现这个疼痛并不是太固定,一会儿在脐周,一会儿在上腹,但奇怪的是没有明显的反跳痛。
他是知道女孩肠子没有毛病的,那么思维继续扩散,会是哪方面的问题呢?
就在陈棋思索的时候,女孩的母亲因为情绪激动,嘴角连续抽动了两下,非常迅速,如果不是面对面根本就发现不了。
陈棋的眼睛一亮,终于抓到了灵感。
“骆大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我说错了你不要见怪,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女孩父亲有点奇怪:“我女儿生病,你问她妈妈干啥?”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这位会说中的go理事身上,毕竟疾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问母亲?大家也都想不通是为了什么。
女孩母亲却是救女心切,根本不思考别的,连连点头:
“医生你问,我知道的我全说。”
陈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已经好几次看到你的嘴角在抽动了,就想问一下,你是否有癫痫病史?”
这话一出,童上高教授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女孩母亲虽然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有,我小时候就有癫痫,不过没有像其他羊癫疯病人那样全身抽搐,我这发作都是比较轻微的,就像我现在还有眼角和嘴角不自主抽动几下。”
噢~~~
到底是国内最顶级医院的医生,西京医院的医生们在旁边齐齐发出了一阵恍然大悟的噢声,显然他们已经猜到了什么。
至于越中人民医院这边,除了少数高年资医生外,其他小医生们还没有意识到陈棋问话的原因。
这就是差距。
陈棋这时候也松了口气,于是解释道:
“癫痫并不是遗传病,但是癫痫可能会有遗传倾向,也就是说,你的女儿也有可能患有癫痫。”
“什么?”
女孩的父母同时发出一阵惊呼,余克加有点不能接受:
“癫痫会遗传我们知道,但我老婆的癫痫属于很轻微的呀,这也遗传?再说了,即便我女儿有癫痫,也不能解释患者反复发生的腹痛啊。”
陈棋轻咳了一声:“能的!”
旁边的童教授也微微点头:
“还真可能有关系。典型的癫痫,当然是抽搐、意识障碍、口吐白沫为主,大家都懂。但是不典型的癫痫,的确有可能会表现为腹痛。
因为大脑的异常放电,可能跟腹部的神经紊乱有关,然后导致腹痛。这样的例子虽然少见,但是有过,我年轻的时候就见过。不过那都是疑似。”
女孩父母人都傻掉了,自己宝贝女儿腹痛病还没治好,现在又杀出一个癫痫病来?
换谁都不能接受,腹痛病哪怕治不好,那就痛着吧。而得了癫痫病,那女孩子就彻底毁了。
具体参考那位白雪同志,人家刚新婚没多久,就因为一个疑似癫痫就惨遭婆家退婚,就是为了撇得干干净净,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16岁的余思思躺在病床上,听到自己有可能有癫痫,一下子也哭了出来。
一下子病房里都乱套了。
陈棋做为医生,首行就要保证自己的冷静,这也是外人总认为医生冷酷无情,难道让医生跟着家属一起哭?那这病还治不治了?
“别哭了,我这还仅仅是怀疑,需要做几个检查,丽娟,你让脑电图室的医生过来,给她做床边脑电图检查,戴一个晚上,看看有没有发现。”
大家都很期待当晚的情况。
如果当晚有腹痛发作,而如果腹痛当时脑电图能记录到典型的癫痫波,那就确定是癫痫无疑,也破案了。
很可惜事与愿违,当晚女孩并没有腹痛发作,脑电图显示是正常的。
女孩全家松一口气的同时,陈棋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不是他要的结果,查不出来就意味着又得大海捞针了。
就在大家都泄气的时候,下午余思思腹痛又发作了。
这可真是冤家了,戴着脑电图的时候你不发作,偏偏戴之前和戴之后你接连发作了两次。
而且这次腹痛表现得比前面几次更痛,更能以承受。
女孩母亲急了:“医生,你们给用点止疼药吧,不能看着我女儿活活痛死啊。”
陈棋心里叹了一口气:
“止疼药我们已经试过,并不能缓解腹痛的发生,不过现在我有一个主意,想用一种药,如果有效,腹痛马上就会停止,我想试一试。”
女孩母亲急着回答:“用,马上就用。”
女孩父亲有点警惕,多问了一句:“陈院长,你想用什么药?”
“丙戊酸钠!”
童教授、张伟忠、兰丽娟、梁稳定他们都齐齐一愣,显然这位年轻院长还是不死心,坚持了腹痛型癫痫的诊断。
(废话,肠子都照遍了,铁定不是肠子本身出问题了
“丙戊酸钠是一种什么药?”女孩父亲有点奇怪地问道。
“这是一种治疗癫痫发作的药物,我的想法,如果用了抗癫痫的药物腹痛可以缓解,也一样可以认为是腹痛性癫痫,这叫诊断性治疗,童教授和这么多医生都在,我不会胡乱用药的。”
女孩父亲转头看着“老乡”童教授。
童教授微微点了点头:“小余,我觉得你可以信任陈医生一次,试试就试试,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好,那我们就试试用丙戊酸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