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和喉间的哽咽,抓住傅庭涵的手臂道:“没用了,下来吧。”
傅庭涵手不停的按压,喘息道:“我再试试,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我刚才都摸到了。”
赵含章没有再阻拦傅庭涵,驿站的人都醒了,弘农公主和傅宣小跑着过来,看到傅庭涵竟在按压捶打傅祗,脸色大变,“大郎你在干什么?”
弘农公主冲上前去要阻止,赵含章忙忍住泪意,伸手拦住她道:“庭涵在救祖父。”
看到太医急忙赶来,她这才让开一步让太医上前。
太医对这样的抢救方式早已见怪不怪,现在这也是太医院里各医官们必备的技能之一。
但……它再神奇,也只可能救活刚停止心跳的人,太医一摸傅祗的手和脉便阻止了傅庭涵继续按压,轻声道:“傅刺史已经走了。”
见傅庭涵锲而不舍,他便只能道:“有一段时间了。”
傅庭涵气喘吁吁的停下,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喃喃道:“可我刚才摸他的脖子还是温热的,真的是温热的,我没有摸错。”
太医没说话,只是叹息一声。
傅庭涵和赵含章都是知道医理的,只不过是一时间不能接受,所以没有去想罢了。
太医的这一声叹息让傅庭涵理智回笼,慢慢的从床上下来。
赵含章扶住他,俩人退到一旁。
弘农公主忍不住痛哭出声,跪在床前痛哭不止。
倒是傅宣很平静,扭头和赶来的司伯道:“将父亲的寿衣取来。”
司伯抹着眼泪去找。
眼泪无声的滴落在手背上,傅庭涵偏过头去不让人看到他的眼睛,却还去安慰了一下弘农公主,“祖父走得很安心。”
太医也道:“是,傅刺史脸上很安详,还带着笑容,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弘农公主心里这才好受一点。
她不是很喜欢傅宣,对傅祗这个公爹却很敬重,她这一生,父皇不像父亲,母后也不像母亲,嫁了个丈夫也不像丈夫,生的儿子也不像儿子,只有公爹,他一直像个父亲一样照顾教导着自己。
可以说,对傅祗的去世,最不能接受的是弘农公主。
即便大家都早已有心理准备,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弘农公主跪在床前哭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傅宣和傅庭涵要为傅祗换寿衣才被赵含章扶着出去的。
赵含章把弘农公主安排在椅子上坐好,就去准备丧仪。
傅祗是有棺材的,当年他去长安,为了表达他留在长安与民共患难的决心,他让人抬了棺材进长安。
也是因此,他一进长安就得民心,南阳王也不敢与他明着相争。
这次弘农公主和傅宣去接他,因为怕他路上出事,所以也把棺材带上了,而且,这口棺材就是傅祗的,带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
赵含章让人将棺材抬来,又准备好棺中所需的东西,等停下来她才真正意识到,傅祗是真的走了。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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