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扭头看向侍卫,侍卫立即跪下道:“在大门口给北海王报信的宫婢就是太后宫中的。”
刘聪就盯向单太后,“娘娘怎么说?”
单太后咬牙坚持道:“我不知道,我出来时,她就在屋中的……”
刘聪冷哼一声,“娘娘若不肯说实话,那就只能请娘娘回去静等消息,您最好祈祷七弟还有些君臣之心,不然,就只能让娘娘到阵前见一见七弟了,到那时,朕可不会再问娘娘宫婢是怎么跑到大门外的。”
单太后瑟瑟发抖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刘聪见她还是不肯招认,一挥手,当即有侍卫上前来将单太后拖下去。
刘聪皱了皱眉,不悦的道:“请太后下去。”
侍卫们便放开手,侧身请她下去。
单太后勉强站稳,颤颤巍巍的跟着侍卫们离开。
侍卫们将她关进屋里,门一关上,她便脚下一软,坐倒在地。
已经不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了,但单太后还是会忍不住害怕,她也不想的,她也想勇敢一点,可她就是害怕啊。
单太后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后还是没办法站起来,干脆就爬着前行,扶着桌子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
小半天过去,她才在黑暗中动了动身体,她听到了外面越来越大的喊杀声,这是她儿子要打进来了?
她不由的竖起耳朵听,隐约中听到了整齐又迅疾的脚步声,单太后心颤了颤,最后咬咬牙起身,她点起一根蜡烛,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摸索着取出一条白绫。
这是刘渊死后她自己准备的,她不敢用,却也不敢不准备,刘和妒恨刘乂,她一直害怕刘和会害死她,所以早早地给自己选好了死法。
刘聪……她更害怕。
单太后将白绫的一头捆成一团,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到桌子上,将白绫抛了上去,白绫穿过高粱落下,她将团子解开,这才开始打结。
单太后一边打结一边哭,她在心里骂刘乂,“都让你走了,何苦还要再回来呢?”
“你既回来,可见心中只有大业,没有我这个母亲,不然,你若打输了,必死无疑,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单太后泪流满面,心里只顾着骂刘乂,没有留意到窗台上细微的声音,“你要是没输,我也不能活,不然刘聪把我拉到阵前,岂不是要陷你于不孝不义之间?”
儿子失败的理由可以有千千万,但单太后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理由。
如果两个人总要死一个,或者一死就要死两个,那干脆死她一个好了。
单太后打好结,就试着把脖子往里套了套,发现这个高度竟然不高不低刚刚合适,于是她哭得更厉害了,她摸着绳结没舍得往里套,于是又解开先往高处绑了一下,试了试后才又解开往下绑了绑,再试一下,发现她实在找不出理由拖延了,这才将它绑到刚好的位置上,然后把脑袋放进去……
她紧闭着眼睛,酝酿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要双脚离开桌子时,双腿被人一把抱住……
她吓得瞪圆了眼睛,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被放下后捂住嘴巴,对方小声凑到她耳边道:“娘娘别怕,我们是赵家军,奉命来救您出去的。”
单太后眼睛瞪得更圆了,赵家军还管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