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乂低头沉默不语。
赵含章摇了摇头,转身要走,“罢了,你可以再多看看,你的同袍可会在意你是匈奴人、鲜卑人还是羯胡?”
“可之前,你们汉人也总欺辱我们匈奴。”刘乂还是没忍住开口,“我怎能相信,你能够一视同仁?”
赵含章立即回头,“你说错了,你所谓的欺辱是部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欺负,可不止针对匈奴人,汉人庶民、奴隶也没少受欺负。华夏对少数民族一直以安抚为主,天下郡县少有册封,只有四夷,凡所靠皆有册封,基本上是民族自治。”
鉴于大环境如此,赵含章道:“我知道,各族之间民俗不同,习惯不同,所以我也没想过逼你们遵从汉人的习俗。”
“你们若肯归顺,我一定给你们册封一块地,让你们自治,同时尽己所能的帮助你们学习耕种、养殖等技术,使匈奴与汉人共繁荣。”
虽然心里一直反复提醒着自己这有可能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为了骗他投效,可看着一脸坚定又自信的赵含章,刘乂还是没忍住相信她,于是本来就动摇的心志越发摇曳。
赵含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以慢慢想,不论多久,我都等你。”
“但是,”赵含章话锋一转道:“我能等,你们匈奴一族却在风雨之中,你可不要让他们久等。”
刘乂抿了抿嘴。
赵含章转身就走,听荷连忙小跑跟上,等走远了就忍不住关心她,“女郎,你何时这么厉害了,那么大一袋麦子都能扛起来。”
赵含章:“我这四年的力气和下盘是白练的?这都是小意思!”
话是这样说,回到主帐时她还是没忍住揉了一下腰,能扛起麻袋,全靠她的腰力啊。
晚上他们吃的是灰色的杂粮馒头,底下士兵吃的则是麦饭。
没办法,出门在外,磨麦子需要时间和人力,麦粉和麦麸提供不足,就只能直接吃麦饭或者麦粥了。
吃过饭,赵含章就熘达着去找汲渊,俩人躲起来说悄悄话。
明预和傅庭涵坐在帐篷里等着他们过来议事,见俩人总说不完的样子,明预微微皱眉,不由看向傅庭涵,“刺史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傅庭涵这段时间都在检修武备,还要做火药,对其他的事度就不够,所以他直接摇头。
明预见他如此干脆,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凑近他那边低声问,“傅尚书,那雷震子可做出来了?”
傅庭涵道:“材料都准备齐了,但还没做好。”
明预还想再问,就见赵含章和汲渊走了过来,不由停下,转而问道:“刺史可是遇到了难事?”
赵含章立即点头:“我要做一件事,却苦于没有可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