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长安城中的流浪儿,则是从废墟中捡了一块板子,按照自己的想象涂鸦了一个女子形象的人脸便供起来,大家争相供奉赵含章的长生牌位。
这两年,先帝和赵含章先后给过长安赈济粮,但真正落在百姓手中的没多少,大多要先补充军中粮草。
只有这两次,送来的赈济粮完全用在他们身上,而听闻,他们后面还会有赈济粮,这怎能让他们不爱赵含章呢?
傅祗看到这样的情况,幽幽地叹息一声,满心复杂,却没有出面扭正。
和傅祗的纠结以及遮掩不同,青州和光州是大张旗鼓的宣扬赵含章的仁德与功绩。
青州被王浚祸害得不轻,而光州,王敦带着大军跑了,匈奴兵和石军攻占光州时如入无人之境,州内的坞堡全被石勒和刘聪攻下,钱财被搜刮干净。
坞堡如此,更不要说城中了,但凡有点钱的人家都被抢光了。
所以赵家军的到来,下至流民乞丐,上至士族遗宦,全都举双手欢迎。
赵宽见状,也不扭捏,直接为赵含章做代言,致力于将青州打造成第二个豫州,以成为赵含章和赵家军强大的后盾之一。
光州自然不肯落后,孙令蕙一边重建光州,一边和青州争相宣传,甚至还传回了陈县。
他们宣扬的话,做的事生生让赵含章打了一个抖,赵铭也觉得他们太过阿谀,大有做奸臣的潜质,于是写信将此事告诉了赵程。
赵程一看,气得不轻,当即写信去痛骂赵宽,孙令蕙也没被赵程放过。
赵氏子弟基本师从赵程,就是孙令蕙,小时候跟着兄长去赵氏邬堡,也会跟着听几堂课,所以赵程不仅是她的一个舅舅,也是她的一个先生,所以,收到这封信,孙令蕙和赵宽一样感觉到了一脸唾沫,然后有些羞愧脸红。
不过,他们还是不改。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了,此时,他们还没收到信件,还在争相拍赵含章的马屁,为她争夺民心。
傅庭涵进到青州时就觉得青州很活泼,街头巷尾都洋溢着一种活力,虽然大多数人也是粗布麻衣,衣衫褴褛的样子,但精神状态很不一样。
只是几日不见,赵宽已经瘦了一圈,又黑了一些,眼底青黑,只是脸上还是兴奋的。
看到傅庭涵,赵宽一下拽住他的袖子,几乎要哭出声来,“三妹夫,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日夜就盼着你来,底下的官吏无能,汇报上来的数据混杂不已,我看得眼都是花的,还得一个一个去核查……”
傅庭涵抱歉道:“我恐怕帮不了你,这次来是为了别的事。”
赵宽微楞,问道:“什么事?难道大将军不喜欢我为她收买人心,所以已经不局限于在信上骂我,特特派你来骂我?”
傅庭涵一噎,打算放弃瞬间冒出来的各种问题,和他道:“我是来晒盐和改盐政的。”
赵宽道:“方法不是还没研究出来吗?你不是写了法子让工匠们慢慢琢磨吗?怎么亲自过来了?”
傅庭涵没有说很多,只道:“朝廷现在急需用盐,我们得在明年之前琢磨出海水析盐来,你挑出几个工匠,让他们随我去海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