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微微一笑,拍了拍他们的脑袋道:“不错,没杀就行。”
见他们要走,少年不服气,大声道:“这是我们捡的,捡到就是赚到,是我们的。”
赵含章本来都要走了,闻言又蹲了回来,盯着他看了看后一笑,“说的不错,但这城里的乱军都是我的人杀的,杀他们的时候为了不贻误战机,我不许他们捡拾财物,现在战事结束,这些都是战利品,我自然要拿回来的。”
赵含章毫不介意他身上的脏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我不能让我的人出了血,还什么都赚不到吧?”
说罢起身就要走。
少年突然喊道:“你还要人吗?我,我也能打仗。”
赵含章低头看他,“你?”
少年涨红了脸道:“我又不比你小,你能杀人,我也能!”
赵含章便点头,“行吧,那你就跟着吧。”
少年立即爬起来,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他的两个兄弟,忙道:“他们也行。”
俩人连连点头。
赵含章很大方,挥手全收下了。
少年咽了咽口水问,“女郎,我们也能和你的部曲一样,以后打仗也能收钱吗?”
赵含章道:“那不叫收钱,那叫赚钱,部曲会有军饷,打仗若顺利,还会有些战利品分。”
“说到打仗,你们这里似乎没被乱军踏足?”
“他们来了,看到我们住得破破烂烂,没有东西抢就又走了,”少年转了转眼珠子,小声道:“女郎,我知道还有谁家私藏了财宝,若是我告诉您,翻出来后能不能给我一些?”
赵含章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大步朝前,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和赵驹道:“让人回去调一队兵马来。”
很快,这跨越三个街道的贫民窟就被围住了,一直躲在屋里当不知道赵含章他们来的人终于忍耐不住,悄悄的伸出头来打量。
赵含章掀起眼眸,示意更夫上前。
更夫就拿着锣鼓上前哐哐的敲起来,他声音洪亮,悠长延绵,一声接着一声道:“老少爷们出来了——赵三娘请诸位出来一见。”
连着喊了三声,大家都还只是缩在门口和窗口后面张望,没人到街上来。
赵含章和更夫道:“告诉他们,现在不出来,一会儿我就要让部曲们一一去请了,我县衙里还有人,要不要再调些兵马过来?”
声音不小,足够这破破烂烂,没有多少遮掩的一整条街都能听到。
立即有人从门里出来,拉着一家老小缩着脖子上前,挪了半天才来到赵含章面前,也不敢说话,就往前面放了一把扯断的银壶和两串钱。
赵含章沉默的看着。
有了第一个,很快便有了第二个,大部分人是空着手出来的,只有少部分人拿着东西,皆是路上捡来的财物。
看来胆子大的人还是少部分,不过也不代表他们就全拿出来了。
赵含章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并不把它们放在眼里,也没有追究可能藏匿的财物,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她才慢悠悠的道:“如今县城大量缺人,先前户房被乱军乱翻,丢失了一些户籍,不能肯定你们都还在上面,今日既然出来了,你们全都到县衙去重新登记入册,待我清点好了县城里的荒地,会按户给伱们分一块地,趁着冬天未至,先把小麦种下吧。”
众人愣住,怔怔的看着赵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