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刮完后,男孩脸不红心不跳地往回走,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事实也正如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刚刚的所作所为,除了一双隐蔽在密林深处注视着这一切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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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绚丽的夕阳将原本蔚蓝色的天空和洁白无瑕的云彩染成了橘黄色和火红色,士兵们已经打扫完了战场。
伤者在下午时便被马车给拉回了弗尔德堡,在那里,医师阿瑟罗和詹姆斯神父会好好地照料他们,当然,用的不是放血和催吐,而是消毒和包扎。
马扎尔人的尸体被就地掩埋,而阵亡士兵的尸体则被搬到马车上运回到弗尔德堡的教堂里举行葬礼。
在森林中,士兵们押运着最后一车的战利品,或是轻松或是疲惫地走在反途的路上。
一些人哼起了小调,开起了玩笑,他们显然都是老兵。而更多的新兵脸色不太好看,这些家伙第一次经历血的冲洗,直面残缺不堪的尸体和断肢,这样的视觉心理冲击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刺激了。
士兵们双手握着长矛的前段矛柄,任凭矛柄尾部在地上拖行,这是在密林中行军时的持矛方法,虽然看起来不太美观,但这可以有效避免扛着的长矛过高而被树枝给卡住的风险。
“大人,我们剿灭了大多数的异教徒,但不幸的是,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逃走了。”小克莱因跟在骑马慢行的西蒙侧边,遗憾地说道。
“这几个逃走的异教徒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西蒙倒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只能欺负欺负落单的旅行者,甚至是小伙的强盗和山贼。如果他们还敢踏入村庄抢劫,恐怕农民的草叉都能把他们给活活地捅死。”
“他们不会说我们的语言,因此也不可能落草为寇加入山林土匪。那就是说,他们在这片区域寸步难行,是所有基督徒的公敌,他们很难再回到自己的故乡了。”克里格笑了笑,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说的没错。”西蒙赞同地点了点头。
当西蒙和士兵们回到弗尔德堡时,河边渡口码头的火已经被扑灭了,不过此时还在冒着缕缕的青烟。
押送着四个被捆着手的马扎尔俘虏的私兵踹了他们几脚,仿佛在说:瞧瞧你们干的好事。
被踹到的马扎尔人摔倒在了地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旁边的士兵发出了一阵无情的耻笑声。
这几个马扎尔人中三个较为年长的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垂头丧气地继续往前走,而一个较为年轻的马扎尔人则是怒视着旁边的士兵,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弗尔德堡的木头村门被戍守的民兵们缓缓地拉开,站在道路两旁等待着家人归来的村妇和孩子们睁大了眼睛寻找着她们熟悉的身影。
时不时便有和家人们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士兵,与平常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悲伤地痛哭,因为伤者和亡者已经先行一步运到教堂里面去了,他们的家属现在正聚集在教堂里呢。
四个马扎尔人在大家的唾弃和咒骂声中被押往了地牢。
“下地狱吧,异教徒!”就连瘦猴一般的矮子科勒都敢鼓起勇气跑上前踹上他们一脚,这滑稽的场面引得一旁的村民们哈哈大笑。
“克里格,你把这些战利品都送到城堡的仓库里去。詹姆斯神父要照料伤者,肯定没时间来清点战利品了,你去把石匠莱安叫过来,让他接手这个任务。”西蒙下了马,一个马童快步走上前接过了缰绳,把“幸运”牵进了马棚。
“好的,大人。”克里格点了点头,便朝着莱安居住的小屋走去。
此时的天色将黑,不远处的教堂隐约传来了妇女的哭嚎声与伤者的惨叫声,西蒙不禁皱了皱眉头,忽然,村门口传来了“叮当叮当”的警铃声,西蒙的脸色骤变,连忙冲上了城堡的楼梯,扶着墙垛向警铃响起的方向眺望。
只见在远处森林与平原耕地的交界处,一支闪烁着大量火把光芒、在昏暗的夕阳中看不清具体人数的军队,正缓慢地朝着弗尔德堡的方向走来。
西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呜~”
悠扬的集结号角响彻夜空,盖过了蝉鸣,刚刚与家人团聚的士兵匆忙地放下晚餐桌上的食物,重新回到保卫家园的岗位上。
“这不速之客会是谁呢?”西蒙重新系上了诺曼盔的绑带,眯起了眼睛,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