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道:“阿弥陀佛——万物皆由心造,好坏不过一念之间。我这般年纪便无欲无求、不思进取,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年华。前事不忘,后世之师。我定不会重蹈师叔覆辙,只望萧师兄能抛开门户之见…”
“不知法相师弟为何执著于长生呢?”
法相答道:“贫僧曾读过一本经卷,上载地藏王菩萨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贫僧不才,愿承菩萨之志,普渡众生。然凡人之躯终有尽头,若他日悟得大乘佛法,想有生之年所渡之人也是有限,然普渡众生是千世乃至万世之业也。若有机缘参破长生不死境,贫僧之愿,可达矣。若不得长生,亦可修得真法大能,庇护天下苍生。”
萧逸才叹道:“师弟当真是慈悲为怀,他日我执掌青云门,定会助师弟一臂之力。”
听萧逸才话语隐隐有相帮之意,法相大喜道:“那贫僧便在天音寺恭候萧师兄的好消息了。”
萧逸才微笑道:“不必客气。不知这第二件是何事?”
“萧师兄可有那位张小凡施主的消息?”法相问到。
萧逸才道:“据我所知,他还活着,不过我不确定他在何处。师弟为何寻他?”
法相道:“当日救命之恩,还未感谢。”
萧逸才道:“原来师弟已认出那天击败鬼王之人。师弟或可去山下草庙村遗址碰碰运气,若是遇着了,也代我向他表示谢意。”
闻言,法相先愣了一下,随后笑答:“好!我那些弟子有劳萧师兄让他们申时在山脚等我了。”
“好。”不等法相作别,萧逸才又正色道,“师弟,关于他的事切莫宣扬,我已对门中宣称当日击败鬼王的乃我恩师道玄真人了。”
法相自是个聪慧之人,瞬间便想到了萧逸才做出此举的一些缘由,立马答应道:“贫僧自不会多言。”
“那有劳师弟了。”
“哪里,是我有劳萧师兄才是。”
出了青云门,法相便御空飞行,未几,便到了草庙村前。
看到村口的杂草郁郁葱葱,但进村的那条小路却仍清晰可见,法相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过几处断壁残垣,一座简陋木屋映入了法相眼帘。而此刻在木屋前劈柴的那人,已经放下了手中柴刀……不对,放下的却是一根黑色棍子,静静注视着来人。
看见所寻之人,法相面露微笑,远远便道:“张施主,别来无恙!”
张小凡惊讶之色褪去,对走过来的法相道:“法相师兄,这边坐。”
待法相在一石桌旁的石凳上坐定,张小凡也从屋内拿出了茶壶茶杯,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法相,然后开口道:山村野岭,招待不周处,望法相师兄见谅了。”
法相道:“张施主不必在意。救命之恩贫僧尚不能报,如何敢要求再多。”
“哈哈,法相师兄错了,说到救命之恩,当是天音寺先救过我才是。”
法相点了点头也笑到:“张施主与我寺已然是不解之缘啊!”
“确实如此。”张小凡微微感叹,“普弘上人和两位大师可安好?”
法相道:“恩师经上次大战受创极深,回寺后为专心养伤已将主持之位传给了贫僧,如今伤势已无大碍,其他两位师叔亦已无大恙,有劳张施主记挂了。倒是张施主…与那妖邪生死搏斗,伤势如何了?”
张小凡顿了顿,道:“已无大碍。”
法相道:“虽知张施主自有奇缘,亦有自己的决断,但贫僧仍是忍不住多嘴几句……贫僧方才见张施主施用那法器,远远便感觉其中煞气有增无减,还望张施主少用慎用……”
“多谢法相师兄提醒。”张小凡虽心中感动,但有一个问题他还是开门见山问到:“不知法相师兄如何知我在此?”
“是青云门萧逸才师兄指点贫僧到此或可寻到张施主,萧师兄还要贫僧代为感谢张施主的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张小凡不感意外,继续追问:“不知是何事需要法相师兄亲自到青云门去?”
“不瞒张施主,前几日,焚香谷号召天下英豪,北赴蛮荒,共剿魔教余孽,我特来青云门商议此事。”
张小凡心中一惊,不过脸上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给法相又倒了杯茶,问道:“不知天音寺和青云门如何决策?”
“说来惭愧,焚香谷并未邀请天音寺与青云门,再加上两派元气大伤,所以已决定不趟这趟浑水。”法相接过茶杯,刚送到嘴边,好像明白了什么,便立马放下,看向张小凡道:“张施主如今活得逍遥自在,何必再与魔教扯上关系?”
张小凡摇头苦笑,感叹道:“我本是凡俗之人,诸多人情世故,岂是说抛便抛得开的呢?”
听着张小凡的回答,法相眼中神色复杂,好似想起了曾经的鬼厉,双手合十诚心念道:“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张施主早日摆脱这缠身业障。”
张小凡微微点头。
“对了!”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张小凡起身走回屋中,回来时手上已多出一个小包裹和一信封。张小凡道:“法相师兄,这是当初我向普德大师所借乾坤轮回盘,劳烦你将它和这封书信带给大师。改日有空我再登门拜谢。”
“好!”法相收好乾坤轮回盘和书信,问道:“不知张施主接下来如何打算?”
“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法相微微叹息,道:“看到张施主一切安好,贫僧不胜欣喜,既然张施主还有客人,贫僧便先告辞了。”
“嗯?!”张小凡向路口望去,原来是雪琪,口中忙道:“法相师兄慢走。”心里却暗暗吃惊:法相师兄好修为!
法相走出村去与陆雪琪打了个照面。
“陆师妹,别来无恙。”法相微笑道。
陆雪琪脸颊微红,回礼道:“法相师兄。”
“贫僧还有他事,便先告辞了。”法相说罢便御空朝山下去了。
陆雪琪望着法相消失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