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韩当此话一说,等若承认了识得对方。
对面大汉本还有些认不准,此刻确凿无疑,顿时脸色一变,狞声喝道:“好啊,果然是你!”
他手按剑柄,恶狠狠盯着韩当:“你这潦倒贫汉,居然也做了官军?好啊,好啊……”
大汉眼珠一转,挤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狞笑:“你既在军中,见了上官,如何不下马,行礼参见?”
韩当咬牙怒视。
原来此人不是旁个,正是当初在蓟县令家仆殴打他的骑都尉鲜于银。
去岁他赴蓟县投军,多看了此人一眼,便遭其肆意折辱,若不是鲁智深路见不平,怕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真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韩当目光含怒,攥紧了手中大刀,额角青筋暴突。
只是鲜于银官职和刘备平级,又有渔阳鲜于氏为后台,韩当虽有心报仇,却担心替主公招惹麻烦,一时苦苦抑制。
“哈哈哈哈!”见韩当强忍怒意,鲜于银哈哈大笑,神情愈发倨傲:“你这厮耳聋了么?还是以为做了官军,便能逃脱爷爷手脚?爷爷堂堂骑都尉,你若不肯参见,今日便以军法治你。”
“你!”韩当怒不可遏,一口牙都要咬碎。
正在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自韩当背后传来:“义公,何处野犬狂吠?着实噪杂。”
韩当回头,见刘备带了众将,微笑上前,连忙禀道:“是渔阳郡骑都尉,说是受本郡太守相邀,来剿黑山。”
刘备露出讶然神态:“原来是同僚,方才隔得远些,只道是犬吠,原来是鲜于都尉。”
鲜于银大怒,指着喝道:“刘备!你这厮不过幸进小人,焉敢当面折辱于吾!”
刘备这才看向鲜于银,目光冷漠:“你认得我?”
鲜于银狞笑道:“涿郡农都尉刘备,被刘焉夺了造酒生意也不敢作声的孬种!涿郡太守知你无用,特地请我领兵来,对付黑山强贼,识相的带了这贫汉滚开,老实去种你的田。”
刘备面无表情,点点头道:“哦!原来是为黑山而来,那却来得晚了——黑山三十六渠帅,俱已为吾所平,伱且回去吧,以后不要擅入我郡。”
他这几句话,虽然并无不恭之语,但是神情、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疏离与懈怠,鲜于银听在耳中,只觉心头火苗,噌噌乱蹿。
“平了?胡吹甚么大气!我问你,你既平了黑山,贼首们的首级呢?”
刘备淡淡道:“你区区骑都尉,芝麻大的官儿,有何资格查勘刘某军功?”
关羽、沮授都不由微笑:都说刘玄德仁慈,岂不知他的仁慈,本有锋芒,真个惹恼他时,便是斗嘴,亦不输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