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刘备在洛阳许久,竟是无人问津,鲁智深只觉一腔无名火,噼里啪啦,自涌泉穴直烧上百会穴来。
愤然道:“堂堂尚书,因避嫌猜,便不敢为弟子直言……呵呵,他是大哥师尊,小弟也不好多说甚么,只不知如今朝堂,除那干常侍外,还有谁人得掌大权?”
刘关张对视一眼,都把头摇。
程普却开口道:“若说掌权,莫过国舅何进!前因黄巾乱起,得封为大将军,武将之中,乃是魁首。况且当今皇后,是他妹子,皇子刘辩,是他外甥,众多常侍亦多同他交好,似那十常侍之首张让,儿妇便是何进的小妹。”
张飞诧异道:“张让一个阉人,如何生得出儿子来?”
鲁智深道:“必是养子,倒也无足为奇。这般说来,这个何进,却是个能掌权问事的,德谋,你可知他为人如何?”
程普笑道:“此人同翼德,多半投契,只因此人发迹前,也是以屠宰为业。”
张飞一听大喜:“啊哟,这般说来,何大将军怕不也是一条好汉?”
程普点头道:“这却不假,他虽非高门大户出身,性情却颇是宽厚,又肯礼贤下士,任用能臣——若不是他一力放开党禁,哪有义真公、公伟公用武之地?”
义真乃皇甫嵩之字,公伟乃朱儁之字。
鲁智深看向刘备道:“大哥,若要破局,棋眼便在此人身上。”
刘备苦笑道:“四弟,我等皆是白身,如何踏得上堂堂大将军的门槛?”
鲁智深哂笑道:“谁要踏他门槛?原要他恭恭敬敬,请我兄弟入门才是!”
关羽奇道:“四弟莫非又有甚么奇谋妙计么?”
鲁智深笑呵呵看向程普:“此事手脚,还须落在德谋身上,德谋,你可能打听到他平日下朝,自那条路归家么?”
程普毕竟做过县吏,待人接物颇为练达,又是来洛阳参的军,好歹有些熟人,不然怎得知何进许多事迹?
当即拍胸口道:“智深放心,这些事务又非甚么机密,寻人一问便知。”
……
数日后,朝会散朝,何进高坐马车中,前呼后拥,悠然回府。
行至半途,忽然马车一停,只听前方护卫大声呵斥:“大将军车架在此,谁敢拦路?速速让开!”
又听一个大嗓门炸雷般响起:“让什么让?你不见某家正同人比武?你们等不及,不会绕条道走?”
何进听见“比武”二字,不由好奇,探出头来,先把要发作的护卫喝住:“且莫动手,去问问他,比武不去城外野地,如何在城里动手?”
那护卫依言上前一问,便听大嗓门哈哈一笑,嚷嚷道:“城外无人,谁知道谁赢谁输?便似打黄巾,有人立了许多战功,只因位高权重者不曾眼见,不是依旧默默无闻?”
护卫回来正要禀告,何进把手一摆:“不必说了,那个嗓子,再远些也听得清楚。”
心中已是有了数:只怕这不是甚么比武,而是有战功者不得封赏,故意向自己控诉不平。
摇头一笑,起身下车,缓缓走到前方,便见街口处,一个八尺余黑面虬髯汉,一个九尺高红面长须汉,气势巍峨,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