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和元年三月,群臣至朝拜贺,纷纷跪坐,整齐如一,温峤开记录各官员到访。
公孙成和同行的刘建说道:“众臣相聚,难得今日。”
刘建说道:“上次相聚,乃南渡之初,众臣聚于洛阳,当年你父公孙瑾和刘琨,王衍三人意见不合,朝堂争吵不休,刘琨北还,你父南下,王衍和东海王司马越一同东迁。”
公孙成面露难色,缓缓说道:“时过境迁,我父故去…已有数年。”
刘建安慰说道:“你父亲从立国之初便事于晋,年近九十,晋之肱骨。”
公孙成说道:“刘兄今年何岁?”
刘建说道:“近四荀,无婚无子。”
公孙成说道:“不想续一血脉?”
刘建说道:“成弟所言甚是,已建功立业,当为此而谋。”
此时尚书左仆射邓攸说道:“祖豫州,苏历阳入朝。”祖约和苏峻二人入殿,坐前三排席,祖约见到庾冰坐于前席,对苏峻说道:“若论品级,我等应坐于此。但若论功劳,我等应坐于次席。”
于是二人移坐二排,越过庾冰,庾冰说道:“汝二人岂不知,我兄乃朝之众臣,以你二人之才,不抵我兄,为何越席?”
苏峻笑言道:“若无我二人相助,你和你兄弟庾亮,岂能安坐于此?”
桓彝劝道:“若以功劳而定,苏峻将军当坐前席也。”
庾冰听后不再多说,席间诸臣听到后,纷纷窃窃私语。
郗鉴入场坐最后一排对旁韩胤说道:“陛下为何还不来?”
韩胤说道:“听闻王导生病,不来面圣,庾亮不悦,于是暂缓开朝。”
此时庾亮走入,众臣不再多言,庾亮越过苏峻和祖约坐至前席,司马衍随太后庾文君缓缓走入,坐首席。
庾亮看了卞壸,卞壸面对诸臣道:“王导乃社稷之臣,拖病不朝,今诸臣皆在于此,是何居心?”
下坐王悦得知,疾步前去叫王导。
王导得知卞壸和庾亮此举,于是拖病入朝,一时之后王导入朝。
庾亮说道:“今天平定王敦,民心归晋,我欲北伐,众卿意为何?”
王导说道:“以我之谬见,此时不可为也。”
桓彝说道:“王敦初定,甲兵疲惫,此时不可再起刀兵。”
郗鉴说道:“正是,此时刀兵复起,若败,则悔之晚矣。当乘胡人内乱,再发兵攻之。”
温峤说道:“此乃暂缓北伐。”
庾亮面色不悦问道:“有何不妥之处,诸卿细细道来。”
此时廷尉评庾怡说道:“今北罚有三难。”
庾亮说道:“何三难?”
庾怡说道:“一难,晋已南渡,北方诸臣被石勒一一击败,现石勒手握并州,冀州,幽州之地,石勒甲兵百万,且其麾下夔安、孔苌,张宾等人俱在,此时北伐此一难也。二难,吴地耕地皆为朝廷所用,百姓二日一餐,民力不比昔往,产粮有减,此二难也。三难,今世族鼎盛,清谈误国者十之七六,北伐之士,听闻北伐之事,纷纷自断手足,逃避典章,惧胡有甚,岂可攻也。此三难也。”
庾亮听后沉默不语,看向皇帝司马衍,司马衍这时说道:“一切交由庾公,其他之事朕不多问。”
朝议结束,众人各自离去。卞壸和庾亮一路。
卞壸对庾亮说道:“今日朝议,王导不言兵事,且意托病不朝,恐暗藏霍心。”
庾亮说道:“当严加防备,王氏不可再掌朝于晋。”
郗鉴和王导一同离去,郗鉴说道:“今日朝议,不知庾亮何意?言北伐之事,定有奸诈!”
王导说道:“庾亮未掌朝时,政令如一,万事先询问先帝,后与我等共同商议,商议过后再做决断,如今不想专权自断,排斥异己。”
郗鉴说道:“朝中唯有明公可制衡庾亮,如庾亮日久擅权,恐如杨骏之事。”
王导说道:“我老矣,恐时日无多,我去之时,晋必将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