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士兵低声喝骂着。
尽管安德烈一再告戒,但第一小队战士们的动作依旧难掩粗暴,这是根本无法制止的——即使安德烈就在士兵面前,用虎目注视着他们,也无法让他们的动作轻柔半分。
不然呢?不这样粗暴地对待,难道要温言细语,再拿顶轿子过来将他抬走吗?
拜托!这个人是杀害凯文队长的嫌疑犯!
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嫌疑犯】和【犯人】是没有区别的。普通人的认知中可不会搞什么无罪推定,他们只知道有仇必报。
毒蛹的士兵们借由宿舍铁门上的猫眼,无声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形,而他们所看到的就是方才的一幕。
尹默尔被五花大绑地拖走了,他们将绳索绑在他的脖子上拖着,后者毫无尊严可言,就好像一条死狗。
少有人愤怒,大多都是庆幸——还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虽然至今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嫌疑人被带走了,那大概是没事了吧?
迟疑了片刻后,某位毒蛹成员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探出了个脑袋。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头上就被第一小队的铁棍砸了个结实。
崩坏兽模样的面具瞬间被砸成两半,鲜血如瀑布般淋漓泼洒,那动手的士兵自己都没料到这一点,惊吓着后退了半步。
等安德烈循着惨叫声望过来时,铁门已重新阖上,只有地上碎裂的面具和大片鲜血无声地转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士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安德烈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多事,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毒蛹的住宿区,并重新将其封锁。
在一片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住宿区的铁栅栏重新闭合,而后寂静重新笼罩了栅栏后的黑暗。
“嘶……您母亲的,下手这么重!”
额头上的伤口随着崩坏能的涌入而逐渐闭合,米凯尔挥了挥手,所有的血液都于无声中拭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他静静地坐到了电脑面前。
即使与外部的网络通讯被切断,毒蛹依旧有自己的内网,内网的终端被设置在住宿区内,逐火之蛾没法从外界将其切断,也不愿意深入住宿区挑事,当然,他们是否清楚这件事,尚是个问题。
在这样诡异又紧张的情况下,米凯尔还是很好奇这些人会在内网上说些什么,这决定了他能将事件导向什么。
“悉悉索索——”
身后传来一阵挣扎声,米凯尔头也不回地警告道:“再发出一点声响,你右手的小拇指也要没了。”
那人瞬间消停了,只是米凯尔依旧在自言自语:
“说起来,我是不是有些太仁慈了?或许直接杀掉你才是最省事的做法。”
听到这话,这间房间原本的主人又开始呜咽着挣扎起来,米凯尔说到做到,他明明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着字,但那人却感到自己反绑的手上传来一丝凉意。
而后温热的血流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钻心的疼痛。
“呜!”
“呜!”
米凯尔抚了抚额头,长叹了口气,直接将人打晕,扔进虚数空间了事。
这倒不是伤及无辜,此人本就是【seele】的暗子,如果不是米凯尔横插一脚,凯文和梅毫无防备下……
再看向屏幕,内网的功能很简单,以漆黑为底色的聊天室中,一行又一行的字符迅速刷新,就好像倒流的瀑布一般,如果不是米凯尔目力与反应速度都绝佳,不然他几乎都要看不清这些人说了什么。
【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瓦沙克那个狗东西呢!给爷出来解释!】
【你个憨批他肯定出事了!不然谁敢动我们!】
【有毛病吧?能不能先给我们送点早饭?】
……
“嘶……”
米凯尔深吸了一口气,摸着下巴处的胡茬,若有所思。
“看来……大家的恐惧与焦躁因为尹默尔被带走之后,不增反降了?”
这倒是米凯尔始料未及的……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对这些重刑犯的了解实在是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