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一迈动步伐,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他的脚踝上传来。
原来刚刚从马背上跳下来的那一招劈砍,并非是毫无代价。
就在落地的瞬间,他的脚也因为受不住强大的冲击而受伤了。
即便是他忍着疼痛,一身甲胄比起本多忠胜也要轻得多,可就是只能看着对方冲破了盗匪士卒的围堵。
于是情急之下,柳生宗严只能抓起脚下一名被本多忠胜斩断身子,正痛苦呻吟的部下,像是扔沙袋一样,朝着远去的本多忠胜砸去。
正朝着自己阵营跑去的本多忠胜身形一顿,低俯着身子让过一名僧兵的太刀横斩,同时随手抄起地上的烂泥扔了出去。
烂泥糊住了对方的脸,也遮挡了他的视线。
本多忠胜直接贴身而上,双手一抓一拧,直接卸掉对方手里的野太刀,顺势一个上撩。
那僧兵自裤裆到右肩崩裂出一条血线,下一秒就一分为二。
本多忠胜撞开这名僧兵的尸体,反身劈砍,顺势就将那名被当做投掷物的盗匪砍成了两半。
做完这一切后,他毫不停留,拖着野太刀转身就走。
至于远处的爱枪蜻蛉切,武器哪有命重要。
他刚刚和柳生宗严对视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对方漠然的眼光,那种眼神他在过去的战斗中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全然是一副失去了理智,亡命之徒的眼神。
“这个疯子,”本多宗胜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因为追不上他而愤怒大喊的柳生宗则,“想跟我同归于尽?简直是做梦!”
虽然在武士的对决中逃跑,并不是什么光荣所为,可本多忠胜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英雄,是个武士。
他只是个军人,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战斗只是他护身的手段,却并非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在这一点上来说,他的枪术确实不如柳生宗严的剑术来的纯粹和强大。
可那又如何?
他本多忠胜历经大小数十战,坐到火之国将军的位置,世人只以为他悍勇非凡,却不知他依仗的,其实是兵法韬略。
这种战略性转移,在他看来,才是再合适不过的举动。
深谙兵法的本多忠胜闯出盗匪们的包围圈,在赤备军的接应下,接过一柄备用长枪,重新翻身上马。
不远处的柳生宗严在僧兵的护送下,开始向着山下撤去,然而以他们的脚程,又能逃出多远呢。
本多忠胜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并未理会,转身就带着手下的精锐赤备军,开始围剿战场之上,其他还在抵抗的盗匪和僧兵。
很快,随着周围的战斗纷纷平息,他们不仅取得了胜利,就连失落的蜻蛉切,都重新回到了本多忠胜的手中。
在这种情况下,一力突围的柳生宗严几人,就显得格外的显眼了。
“投降吧!”
山脚下的营寨前,本多忠胜带着大部队,终于将柳生宗严和四、五个僧兵围在了中央。
这位风之国的大将看着眼前的军队,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森林,心中还保留着一丝奢望,于是转过身来,面向了本多忠胜。
可当他看见山中地藏拖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来时,那最后一丝奢望,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