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楼中里此时桌挨桌,人挤人。
有粗狂的汉子端起大碗的粗支茶叶一饮而尽。
也有秀气儒雅的文士摇着扇子捏起怡然小杯酌口小尝。
还有稚气未脱叽里咕噜转着眼珠子的小童,忙不迭的往嘴里塞着小食。
说的上是一副生意兴隆,宾客满堂。
不过所有人顷刻变的安静下来。
他们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顺着看过去,那是茶楼里的小台子。
台子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这老头子一身麻衣,背有些佝偻,眼神里带着自信的笑意,抚着下巴上的白须,沟壑纵横的脸上透着红光。
老者身前摆有一黄桌,桌面平滑整洁。
面上放着一块惊堂木,木旁边是一块折叠整齐的白色毛巾。
这老头是一位说书人,在崇北县内有些名气。
号称“新鲜事”。
倒不是他说的书都是新鲜事儿,而是那些听腻歪的内容时不时总能给你整点儿新鲜的玩意儿。
迎着众人目光,老者笑呵呵的伸出犹如鹰爪般的枯手拿起桌上惊堂木。
“啪!”
一声脆响过后,众人热切的眼神变为了期待。
“昨日本艳阳高照,忽然就电闪雷鸣开始下雨,真是六月天稚童脸,说变就变。”
“诸位可知比稚童的脸变的还快的东西是什么?”
老者声音悠长且浑厚,顿了顿声,眼神锐利,饶视一周发现无人回答,脸上笑容复现。
关子并未卖多久,脸上的笑容变为严肃,声音也低沉起来:
“却是那战场上的战机!”
“今日,老头子就给大家说一说玉门关外那场瞬息万变的旷世大战!”
一个开场,引的所有人大声叫好。
虽是老生常谈,但玉门关之战,大雍百姓就是百听不厌。
“建宏三年冬,我大雍威武侯挂帅,纪宣领督察使,二人携二十万带甲之士与那草原异族,南疆部落,古域妖族三族联军在玉门关决战。”
他的声音凝重且沧桑。
“戎马倥偬中杀的血光通天,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碰撞声音不绝于耳,那是我大雍建国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争,一连杀了两天一夜,我大雍才以惨胜告终。”
“那草原异族个个膘肥马壮,更有高品巫师坦顿坐镇,传闻那坦顿身高八丈,力大无穷,声如铜钟,日食数十人。”
“那南疆部落更有夜叉与罗刹两族。”
“夜叉族首领肋生肉翅,青面獠牙,手持旱钉宣锤,对着旱钉那么一敲,凭空就是一道焊雷!”
“而那南疆罗刹族男生女相,女生男相。男人长的如花似玉,女的却是个个凶煞犹鬼。”
“这罗刹族皆是好淫好战之徒,传闻那罗刹族首领相博更是身生双性……”
话说到此,被人冷不丁打断。
“那岂不是说这罗刹族首领能自个儿跟自个儿生儿子?”
“自己跟自己行房?”
“哈哈哈哈!”
“我早知道老头子喜欢藏着盖着,今儿这个夜叉与罗刹族头回听他说。”
“……”
北地人风气豪放,当街开腔者也无人含羞,众人皆笑。
被人打断的老者也没有不悦,他笑呵呵的点头道:
“罗刹族首领之位向来一脉单传,老头子亦不知他如何行房,兴许是左右互搏也未尝不可。”
“哈哈哈哈哈!”
老者一句话逗的在座诸位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不得不说这老者控场能力很强。
众人笑过,老者接着往下讲。
“那古域中的妖族更不得了,传闻其首领本体是青狐,生九尾,每一尾都蕴含一道无上神通……”
老者声音不疾不徐。